次日,沐水村家家户户红绸高挂,大红灯笼盏盏高悬,整个小村庄一片喜气洋洋,欢声笑语。
“大红轿,彩绸绕,新娘一哭头就掉。
鞭炮响,福满堂,漂亮姑娘换钱粮……”
村民们忙忙碌碌,大声唱着流行在小村的歌谣,掩盖住了祠堂里传来的哭声。
被抓过来的外村女子满脸惶然地看着喜服,小声啜泣,“我不想嫁给神龙王,我……我是被贼人抓过来的,不是自愿,我想回家。”
“女人早晚都是要嫁人的,嫁给谁都是一样被人磋磨。
再说了,嫁给神龙王,有什么不好?起码神龙王能让你吃穿不愁。”本村的女子被哭烦了,随口劝了几句。
“行啦!你别不知好歹,村子里有多少人排队等着嫁给神龙王呢。
村里的规矩,大喜的日子,新娘上花轿前不能哭,让外面的人听见了你哭,觉得不吉利,你可就惨喽。”
外村的女子想到刚来村子的时候,她们想要逃跑,被村里的人强压着去看了几次村里女人被凌虐的场景。
只要一想到那些个撕心裂肺绝望的画面,她们就禁不住地浑身颤抖。
于是,外村的两个女子也伸手抓起了喜服,赶紧穿上去,紧跟着,一边无声落泪,一边为自己描眉画黛。
冷凝霜面容淡漠的瞥了眼这些人,没有说话,随即转过头去,又望向了祠堂窗外的天色。
屋子里的五个待嫁新娘,只有冷凝霜还没有穿上喜服。
两个负责伺候监视她们的村妇见状一直在催冷凝霜,“姓冷的,赶紧把喜服穿上,戴上凤冠,等十五日天一亮,就得上花轿了。”
可冷凝霜依旧不为所动。
“天都黑透了,你还不穿喜服?你还矫情拿乔给谁看呢!”
村妇挺着大孕肚探头进屋,骂骂咧咧,“老娘都快生了,还做饭伺候你们,难不成你都要上轿了,还要我给你穿衣?”
冷凝霜的嘴角突兀地漾开了一抹笑意,喃喃地重复了一句,“是啊,天……终于黑透了。”
就在两个村妇要过来抓冷凝霜的时候,窗外忽然伸出一只手,朝着屋里扔了一个迷你丹炉,丹炉在落地瞬间炸开,屋内弥漫上了一层红色的迷雾。
下一刻,屋内除了早已服了解药的冷凝霜以外,其他人都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屋内迷雾散去之后,突然多出来了五个人,正是守在屋外多时的南宫炽阳和顾屿白他们五个。
冷凝霜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走到了之前见过一面的南宫炽阳面前,朝着他微微欠身行礼,“多谢各位仙长搭救。”
南宫炽阳声音低沉地“嗯”了一声,与其他人一起给这些个晕过去的待嫁新娘和村妇喂了他们师父亲自出品的丹药,让她们至少两天两夜都醒不过来。
师父出品,用过都说好。
然后,冷凝霜说,“事不宜迟,各位赶紧换装吧,我可以从旁协助,帮你们脱新娘的衣服。”
南宫炽阳:“换什么???”
顾屿白:“什么装???”
五人之中,也就只有应天星是明白自己的角色定位的,已经非常自觉的穿上了村里为冷凝霜准备的新娘大红外衫和裙子。
应天星把百褶烫金大红裙子穿在了身上之后,竟然还转了个圈圈。
四个已经凌乱的少年听着应天星感慨道,“得亏这喜服宽大袖广,不然的话,咱们这身形轮廓,就很容易露馅了呢,嘻嘻……”
其他四人见状,一脸屎色。
他们无法理解应天星穿女装衣裙还能笑得这么骚的心理,并且,无法苟同。
他们没有应天星这癖好,不想穿女装,不想当新娘!
现在后悔还来不来得及?
池饱饱最先抗议出声,“大师兄,我是男的,男的不能穿这种裙子!不要!”
就在几人犹犹豫豫之际,冷凝霜捧着她从几个昏迷待嫁新娘的身上扒下来的喜服,扑通一下对着五人跪了下来,拜了拜。
“小女子多谢各位仙长愿意不顾形象,舍身相救。倘若今日这个死局无解,我和我的姐姐,还有许多的女子定然会成为别人的玩物,无法再苟活。
我代表我自己和与我有同样遭遇的女子,叩谢各位大义,倘若未来可期,我冷凝霜定报此恩。”
顾屿白用余光瞟了眼南宫炽阳,见他紧紧地握着自己的剑,步履艰难似坠着万斤地走到了冷凝霜的面前,抬手拽了一套衣服,就开始往身上套。
顾屿白也只好默不作声地跟着照做。
从众心理就很奇怪,一个人丢人,就非常的丢人,一群人丢人,羞耻感也是可以均摊一下的。
顾屿白都换衣服了,天乾宗的师弟也没有二话,跟着换了。
池饱饱还在抗拒,换好了衣服的应天星凑过来,举着自己的红盖头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