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就一个刘勤延官阶不高不低,不过也是礼部边缘职级。
她好歹也是皇子王妃,远赴送嫁的人居然只有礼部三个。
一句礼制从简,她便没有半箱嫁妆,只带着两车杂物就被匆匆赶出京城。
只能说,圣上要打弃王爷的脸,当真不留情面。
至于随行的三位礼部官员,临行前她特意找卢婶婶帮忙打听过了。
刘勤延早年在翰林当差替书使,老母过世时没钱办丧,楚白山曾送过他银子,后来中榜末尾,得了个五品小官,不过这些年来在朝中无甚进益,卢婶婶对其评价是懦弱无能,担不起大事。
至于另外两个。
张诉妻子在丞相府做园丁,李阐从何而来不得而知。
路上都是楚倾瑶这辆车走后面,前面那辆马车空闲地宽敞的能再放半扇猪,药材只怕是张诉故意丢下的。
前后纠因在脑中转个大半,楚倾瑶就心累得直叹气。
窗边凉风习习,疲惫地阖上滚烫的眼皮,冰凉的指尖轻抚了两下,心烦气躁得开始胡思乱想,她蓦然冷笑两声。
“弃王爷君临妄”
“您可千万别真是个性子暴戾的废物,不然,我不介意当个命硬克夫的寡妇。”
“若相敬如宾便相安无事,若你挡我回京倾覆丞相府”
叶落无声,月光染林。
君临妄听着楼下小姑娘的喃喃,指间的小粉花翩然落下,随风吹远,隐入夜色没了踪迹。
没看出来啊,小姑娘还有想杀了他的胆子呢。
抬手阖上窗,君临妄头枕双手,意味盎然地眯上眼。
“既然要折腾,可别让我失望。”
“若是个小废物也没什么,可若不是”君临妄倏尔轻笑,“那可就好玩了。”
——
鸢儿砰砰几声砸开刘大人的门,拽起刘大人就去找驿站掌柜。
路上将药材的事跟刘大人一说,气得怒骂那张诉欺上瞒下。
刘大人一听楚倾瑶病了,还是高热,当即吓的冷汗都下来了,也顾不上追责,连忙去找掌柜。
掌柜这会儿正戳在一楼柜台清点今日账目,手里算盘拨的啪啪响,听完鸢儿焦急的询问,慢条斯理地抬起眼皮瞅了她一眼,“后院杂间取去吧。”
一旁的小二伸手往前一请,结果还没等走,突然从后间撩帘又跑出来个小二,伏在掌柜肩头耳语几句。
掌柜听完一抬头,原本还兴致乏乏的神色骤然一变,嘴角咧开笑着说道:“诶呦,几位客官真是不巧,今儿不是下了场大雨嘛,驿站里的药材都给浇了,不能用了。”
鸢儿一听急了:“可是刚刚您不是还说”
“您听我把话说完啊,虽说我们驿站的药材都不弄用了,可今儿算是您家小姐赶上了,下午来了一药商正好歇在咱驿站,我瞧着那老板非富即贵,我是不敢叨扰,就住顶楼,您去问问也成啊。”
鸢儿一听,顾不上思量其中的不对劲,谢过掌柜后便转身往楼上跑。
临上顶楼时,刘大人气喘吁吁地拦住她。
“鸢儿姑娘,刚刚掌柜也说了,那药商非富即贵不好贸然打扰,要不先回去请示一下你家小姐,问问如何交涉?”
鸢儿当即就恼了,一胳膊挥开刘大人拽着她的手,扬声说道:“我家小姐现在病得都下不来床!这种事还要去请示我家小姐的话,那我这些年楚府大丫鬟就白当了!刘大人您好歹也是礼部六品官员,怎得遇事如此畏畏缩缩!”
说完提起衣摆跑上楼梯,刘大人一见拦不住,叹了口气左顾右盼,最后只能追上。
鸢儿低着头上到顶楼,结果脚刚踩在最后一阶时,就觉眼前一花脖子上冰凉。
一柄刀背乍然横在她脖子上,吓得她险些当场昏过去。
“干什么的!”
“这,这位小哥,我家小姐病热急需药材煎药,驿站没有药材可用,掌柜的说您家主子是药商,能不能劳烦您通传一声,跟您家主子买点药材。”
“你等着。”长义收回剑,转身进了厢房外间,不一会儿提着长刀出来传话:“我家爷说,想买药材可以,但得你家小姐亲自来买。”
鸢儿怔愣一瞬。
深更半夜,陌生男子硬要一个病弱女子去寻他,这难免不让人心生怀疑。
结果长义刚说完,长仁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先是抬手冲鸢儿规规矩矩行了个抱拳礼,随后才解释道:“姑娘您别误会,我兄弟嘴笨没说明白,我家主子的意思是,等您家小姐病好了,亲自上门道声谢便是。”
如此鸢儿连忙道谢,顾不上那么多就跟着长仁煎药去了。
鸢儿端着药回到屋中时,楚倾瑶正给自己手上点针刺穴。
久病成医的缘故,楚倾瑶是会些医术的。
平时府里下人们的小病小痛她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