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她,心中有些触动,手却悄悄的探上了她的脉,她的脉很奇怪,不是病脉,不是喜脉,让我很不安。
她感受到后,猛地收回了手,“有虫,你不要碰。”
顿时一种,不安涌上了我的心头。
“虫,怎么会有虫?”我问她。
她红着眼圈看了看我,然后猛地吐了一滩血,口齿不清的说:“情蛊,是情蛊。”
我慌了,“是谁种的蛊?!”
她不再说话了,缓缓闭上了眼。
我立即找来了太医,太医摇了摇头,“唉!情蛊本就不是我国之物,老夫亦无能为力了,只能开些方子缓解一下皇后娘娘的病痛了。”
我道了谢,将他请了出去。
自此,我总往藏书阁跑。将关于情蛊的书全都借了出来,夜夜留宿于皇后殿中。
一日,她半夜醒了,她开口,声音有些许沙哑了,“延榕,我还能活多久?”
我放下手中的书,走到她的身边:“很久很久,别怕。”
她勉强挤出一抹笑,“我不怕,我还有你呢……我相信你。”
我在床边低声说道:“嗯,我一定会治好你的,你一定会好好的。”
我不敢看向她了,因为我没有把握,我好怕怕的要死,怕我救不了她。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她的病也越来越严重了。
一日,她招来了她的婢女,“成月……把我的耳坠……拿来。”
我笑她:“都病了,还臭美呢。”
她笑了笑。
那耳坠,我初见她时,她便戴着这一对,据说是从一块红绿双釉的玉石上取下来的。一只耳坠绿色占得多,另一只耳坠红色占得多,她将那只红色的给我,又让成月将绿色的给她戴上。
她看着我,不知不觉中,我将红耳坠戴在了耳上。
她又笑了。
后来,她让我从她房中搬出去,说是怕把病传给我,我说:“又不是风寒,怎么会传?”但最终,她还是把我赶走了。
一个月后,她死了,兰妃也死了。
宫人们从皇后的宫中收到了一封信,在枕头底下。
信上写的是:
皇后娘娘,你不过一个外邦谊女,怎配坐于后位?我们虽多日情分,但也愿你切莫当真,休怪,休怪。
于是人们便以为兰妃杀了皇后之后,便畏罪自尽了。而即使疑点重重,可两个死人,问又问得出什么呢?
皇后之位不可或缺,于是我成了……瑾皇后。
过了两天,成月私下找到我,递来一封信。
“延榕,也许是‘年榕’,我走得匆忙,还有好多话来不及和你说,还记得那坠子吗?一只红色的,我给它取了名字,叫‘焚荨(fén qián)’,意思是燃烧的荨麻梗,妙吧?还有那只绿色的叫‘暮醴(u li)’,意思是晚色的美酒,是不是也很好?你想要绿色的这只吗?可是它已经被我带走了,你可不能太贪心……兰妃也和我一起走了吧?是我干的……还记得情蛊吗?也是我干的。我怎么会和她种情蛊呢?我又怎么会认错人?又怎么会想着和你种蛊?呵,若像今日,你不也和我……我也只好给你赔不是了。兰妃的死相很丑吧?我让成月去的,让她看起来像是触柱而死的,成月这姑娘不错,你可以把她留下来吗?……她爹娘都死了,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收留她吧。延榕,我好想和你一起回家,一起放风筝,一起往池塘里扔石头,一起再看看父皇母后,看看我的父皇母后……”
渐渐的,我的眼眶湿润了。
先后的忌日到了,我跪在她的坟前。
如同她耳坠的名字一般。
一个坟前,一个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