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巨大的血月如同放大般挂在树梢上。偶尔有几只黑色的乌鸦飞过,在巨大的血月面前,变成小小的黑点。
微风拂来,吹散了躺在屋脊上的人的碎发。青铜面具下的双眼紧闭,眼球控制不住的滚动。黑色的衣角随风飘荡。
好浓烈的血腥味,鲜红的血浆涌成血河,往一条幽黑的通道汨汨流去。他的意识在沉沦和清醒之间徘徊,他好像杀了好多人,手上的剑沾满的血而发生质变,变成了黑色。
救命声、哀嚎声、哭喊声变成重叠的声音回荡在耳际。
青铜面具下的眼睛突然睁开,笼罩在他头顶的阴影终于离开。
“奎宿,在野外睡着容易被人袭击”,高见殊坐在唐云意身边,目光看向那轮血月。
唐云意起身,浑身好像是做了噩梦之后所带来的疲惫感。
“做什么噩梦?”,又一道低沉的声音从黑暗处传出来。李京墨从脊兽后面露出衣角。
风逐渐变烈,在耳边呼呼作响。
唐云意低下头,不知为何,过了十八岁之后,他都在做同一个梦。他仿佛杀了好多人,那些灵魂变成厉鬼,在他耳边鬼哭狼嚎。
“做了一个杀人的梦”,唐云意使劲的嗅,鼻子在空气中嗅到了血腥味,“怪不得我会做噩梦,你们身上携带了血腥味”
高见殊冷笑,“牢里的唐云意死了”
“还是怪你,自作主张,把杨昭杀了”,唐云意神色不爽。高见殊每一次成为“唐云意”,总会有幺蛾子发生。
“不杀杨昭,他们怎么放心?”
就在一个时辰之前。刑部天牢里来了几个黑袍人,闭目养神的“唐云意”在他们到来的不到一炷香里,全身僵硬,无法动弹。在昏暗的天牢里,浓重的血腥味充斥整个狭窄的空间。
“他们把冒牌货放干了血?”,唐云意眼里充满惊悚。
高见殊一脸嫌弃,“若不是把他放干,我们身上犯得着沾染血腥味?”
“他们没有发现,“唐云意”换了一波又一波的人?”
“你不相信我?”,高见殊不满唐云意的怀疑。
唐云意被他盯得发麻,立刻转移话题,指着头顶上的血月,“看……血月越来越浓了,我们准备可以行动了”
李京墨的身形终于从脊兽的后面出来。他们身处在京都最高建筑之上,巍峨的皇宫在他们的眼底下,变成大大小小的山包。
李京墨迎风而立,任由风把白色的衣角吹起,“民间传闻:月若变色,将有灾殃。青为饥而忧,赤为争与兵,黄为德与喜,白为旱与丧。”
唐云意接下青铜面具,忍不住发笑,“血月是月全食的一种是满月的时候,月亮位于地球和太阳之间使得太阳光照到月球的侧面及地球的大气层又散射了太阳光,使得月亮呈现出血红色的现象,俗称血月。”
“血月是一种现象,只不过你们赋予它恐怖的想象”
李京墨和高见殊同时看着他,眯起危险的眼睛。唐云意尴尬的转过一边。
“你们如此害怕血月,除了在血月之日炼制血丹,还有什么可怖传说?”
“两百多年前,一个疯狂的人斩杀十万人的时候,苍穹上的血月比现在还红,就像人血一样鲜艳”
“看来血月还真是不祥之兆”
一团乌云从血月面前飘过,在黑沉的瞬间,屋脊上的人已经消失。血月比刚才更加鲜红了。
九门楼的天音阁
一青一白同时停下手中的动作。纷纷看向那轮变大的血月。血月的光线投射在黑曜石地板上,氤氲出一层黯淡的猩红色。
“天下要大变了”,白影道。花白的头发在风中凌乱。声音被风吹成碎片。
青影收回黑色的棋子,扔到棋碗中。下棋的兴趣已经消淡。血月的光线照在面具上,反射出狰狞的表情。
“你指的是血丹还是天下?”
白影笑了笑,“我说的还不够简白?血丹不是是天下大乱的开始。你看……”,白影指着天空一颗若隐若现的星星道,“凶星已现。日前,我夜观星相,有红色气流从东方升起,横贯西方,中间生出白气气流,黑气在一旁,代表冰刃。这是天下大乱之兆……”
青影捏着棋子的手微微用力,黑色的棋子瞬间变成齑粉,随风散去。
“两百多年前的战争延续到两百年以后,因果轮回”,九门楼的楼主讽刺道。
白影笑呵呵的捋着胡须,“楼主,普通人的寿命不过区区百年。活了几百年的人,你不觉得没有意思吗?”
“如果哪天我也死了,而你不会死,你会不会也生出遁入天道的想法?”
九门楼的楼主猛然睁开双手,死死的盯着白影,字字仿佛用尽了全身力道,“至少现在我不会想死。两百多年前,你已经算出了那场大战在今世延续。但是你没有算出最终的得胜者……”
白影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