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别看箱子里装的不过是些薄薄的纸币，五百万的现钞可真不是个小数目。
张小凡试着提了提这四个箱子，加一块儿少说也有六七十斤重。
想想这相当于扛着四袋二十斤的大米，外加一幅画，出门难度五颗星。
张小凡在屋子里琢磨半天，想着分批搬运，可万一前脚刚出门，后脚前台那位大妈就来查房怎么办？要不直接从二楼窗户跳出去？
念头一闪而过，毕竟楼下就是车来车往的大街，安全第一嘛。
最后，张小凡决定采用最朴实无华的策略——嘴里叼着画，两手各提俩箱子，像蜗牛搬家一样慢慢挪动。
幸运的是，整个过程还挺顺畅。
到了门口，大妈瞅了张小凡一眼，对于他的另类行为，她居然没吱声，这让他挺意外。
正当张小凡一只脚跨出门槛，心里盘算着胜利大逃亡的时候，大妈那略带沙哑的嗓音冷不丁从背后响起：“小伙子，等一下。”
张小凡愣了一秒，逃跑的小心思瞬间熄火，箱子放地上，画也从嘴里取出，转头对大妈挤出最灿烂的笑容：“大妈，啥事儿啊？”
只见大妈指头笃笃敲着桌子，面不改色地说：“房费。”
张小凡一时没反应过来：“啥房费？”
大妈翻开一本账本，递到张小凡跟前，慢悠悠地说：“12月1号开始的房费，到现在总共欠了两千五百六十二块。你拿了105和104房间的钥匙，这钱该补上了。”
“啥玩意儿！”张小凡惊呼：“一间房一个多月就两千多，这也太宰人了吧！”
“是两间房哦，105和104。”大妈纠正张小凡。
两间房？就算是在这小县城，物价水平也不至于这么高吧。一间房一天撑死了也就二三十，一个月八九百块封顶，可这账单，实在是让人肉疼。
哎，话说回来，任国兴这家伙为啥要占着俩房间不放手呢？
这家旅馆，偏僻不说，环境一般，价钱还不亲民，性价比低得让人摇头。
任国兴能在这儿落脚就已经够让张小凡惊讶的了，更别说他还一口气租了俩房间。
现在小城市建筑这行本来就不太景气，张小凡之前问过李刚，他们工人的工资也就那么回事，任国兴也就混个平均数。
张小凡对他稍作打听，发现这家伙不光人缘好，还特别仗义，谁有个难处他都乐意帮忙。再加上他在国外留学的妹妹，他大部分薪水都用来支援她了，自己手上根本没多少余钱。
这么看来，任国兴再花钱租个房间，似乎有点说不通。
要说是为了藏那五百万吧，换他也不放心，这么大一笔钱不贴身放着，晚上能睡得着？
除非，任国兴拿到钱之后遇到了什么紧急情况，不得不把钱暂时存在隔壁105室。
张小凡追问了老大妈关于104和105的租期，果然如他所料，104差不多是任国兴辞职前后租的，而105正是他出事前两天开的。
好说歹说，答应了老大妈马上还清欠款的双倍，她才勉强同意他进104瞧瞧。
揣好房卡，再次拎起四大箱钞票，张小凡缓缓回到104门口。
门一关上，张小凡就察觉到不对劲。
轻手轻脚地放下箱子，戴上随身携带的手套，他开始仔细搜查。
这么做，主要是为了避免破坏现场指纹。
在105的时候没这么讲究，实在是因为当时见屋里空荡荡的，大意了。
但104室显然不同，一眼就能看出这里最近有人活动的痕迹。生活气息还在，但处处透露着被翻找的迹象，而且时间就在近几天。
最明显的证据，就是桌上的泡面。
桌上本来积了灰尘，泡面像是后来放上去的，但现在它被挪到了一边，桌面上留下了一片干净的区域，而泡面新放的位置，地面上的灰尘还保持着原样。
看来，这泡面是最近才被人动过的，新鲜得很。
接着，张小凡像侦探一样在房间里转悠，又发现了好几处类似的蛛丝马迹。这一查，还真是不简单，这房间分明被人翻过两回。
一次估计是很久以前，具体多久他也估摸不准，反正得有一个月往上。
另一次就是张小凡刚进门就感觉到的，顶多就是前些天的事。
为了保险起见，张小凡又把房间上上下下翻了一遍，可惜啊，就像被专业的清洁队扫荡过一样，啥有价值的线索都没留下。
虽然啥也没捞着，但他并不气馁，知道任国兴的房间被人两次光顾，这本身就是个不小的发现。
正准备撤退，突然想起答应给老大妈的两倍房费。
五千块，可他裤兜里连个零头都没有。良心？不存在的，直接从箱子里抽出一沓一万的钞票。
张小凡把钱往前台一拍，老大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