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看到那箭矢射出的瞬间,天笑就猛地后退,但他的速度再快,也比不过那泛着银光的箭头。
更何况,他还是迟了一些。
这突如其来的一箭,几乎吓傻了在场的所有人。
除了亓忧。
众人甚至连尖叫声都没有发出来,余亭亭长大了嘴,青青直接偏过头去、闭上了眼睛。
宋锡年面色冷凝,他想要上前,却清楚自己赶不上了。
短短零点几秒,天笑也只来得及预判自己无法躲开,却连侧身闪避都来不及。
他心中一沉,觉得必死无疑。
眼见那箭头就要穿透他的左眼,破空的寒光直逼脸颊,激起一阵凉意,天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然而,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
“啊!”
下一刻,一阵尖叫声响起,听不出来自余亭亭还是青青,或者是她们两人还有其余更多人。
发生了什么?
天笑陡然睁开眼,有些迷茫。
见到了他此生都难以忘记的一幕。
那闪着寒芒的箭头,竟然在还差一厘米没入他眼球的位置生生停住了。
天笑眨眨眼睛,周围的一切逐渐清晰,但他满眼里只有一个人。
他看见,亓忧站在他面前,徒手抓住了那支箭矢。
鲜血从她的掌心淌出,顺着洁白的手腕滑落,一滴一滴,坠于地面。
也重重砸在他的心头。
她的脸上却盈着一丝笑意。
天笑怔在原地,几乎不敢相信。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在天笑抬手去拿那个箱子的时候,亓忧一直关注着他,所以刚听到木箱内“咔哒”的细微声响时,就立刻全神戒备。
她比天笑更先察觉危险,反应也比天笑更快,几乎是凭直觉行事。
虽然只有零点几秒,但也算勉强抢占了先机。
如果只是把天笑扑倒,或许也能救下他,但站在他身后的其余人,同样面临着被射中的危险。
于是,亓忧不假思索地伸出手,决定直接阻止。
要是问宋锡年,他必定觉得她这样的举动既冒险又自负,可是她赌赢了。
她徒手拦下了那支高速射出的箭。
虽然手掌被箭芒划伤,流了不少血,但并不致命。
最重要的是,天笑没有死。
“亓忧!”余亭亭终于被作为医生的职业本能唤醒,她第一个打破四周沉默,飞奔向前。
亓忧任由她掰开自己的手掌,将那支箭扔到地上。
她掌心的伤口实在触目惊心,一道极粗的血痕横着贯穿手掌。
余亭亭倒吸一口凉气,从包中掏出碘伏和纱布,立刻开始包扎。
偏偏亓忧还跟个没事人似的,笑着对她说:“终于轮到我来体验一把余医生的精湛技艺了。”
她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痛,还有精力开玩笑。
其余人渐渐也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纷纷围上前来嘘寒问暖。他们都被亓忧徒手抓箭的“壮举”吓得不轻,只觉得她胆大包天,偏偏还真的做到了。
“你太强了。”齐致远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多少次发出这样的赞叹。
每每在他以为已经见证了亓忧最厉害的一面之后,她总是会用新的方式再次震撼他。
这姑娘实在不容小觑。
青青胆子小,又很怕血,她不敢直视亓忧的伤口,只好偏过头小声问:“亓姑娘,疼吗?”
傻傻的问题。
亓忧却只是轻轻笑了笑。
“她都这样了,能不疼吗?”不等亓忧回答,李浔没好气地接话道,又自顾自地对着亓忧说,“亓忧,我发现你很爱干这种以卵击石、自不量力的事情——”
“可我能干成啊,为什么不干?”亓忧理所当然的语气将她噎了一噎,李浔再一次无话可说。
她本来还想关心一下亓忧的身体,可这丫头还这么牙尖嘴利,看起来也不需要她关心了。
宋锡年的眼神在亓忧的伤口和脸上来回移动,心中升腾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既有担心,也有愤怒。
他担忧她的伤势,却也气她总是这么奋不顾身,哪怕是为别人也能不顾一切。
宋锡年把视线投向还在原地垂头发怔的天笑,眼里的气愤几乎压抑不住,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什么都没说。
大家都围着受伤的亓忧,倒像是把方才死里逃生的天笑遗忘了。
倒是亓忧时刻留意着他。
她挥了挥完好无损的左手,微微一笑,喊他的名字:“天笑,该不会吓傻了吧?”
天笑又眨了下眼,缓慢地抬起头。
他突然察觉眼前一片模糊。
亓忧也发现天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