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所有孩子都是父母的宝贝。这是陈青子第无数次看到李栀幸被她爸爸拎着耳朵丢出屋子的时候产生的想法。
李栀幸当初仗义的跑出来送帕子,她和陈青子已经成了很要好的朋友,所以被踹出来的时候她会熟练的躲去陈青子家上药,然后等到晚上的时候跑回去。
“你为什么不跑开呢?他打你那么疼,不是你亲爸爸吧。”陈青子给李栀幸上药,看着她背上被竹条抽出来的血痕,阴差阳错的说了这么一句。
李栀幸咧着的嘴一下子闭上了,从前她老说自己不怕疼,陈青子给她上药还能分心笑着安慰,现在她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了,趴在床上捂着脸,眼泪掉下来濡湿了床单。
每天放学,看见别的小孩爸爸来接,两个人有说有笑离开,她也会想如果自己父亲也像这样该多好,但可悲的事,她想想象不出。
李栀幸妈妈说两个人结婚时候也很恩爱,怀着她的时候也很期待,但这份期待并没有持续到李栀幸出生。
“我不知道,我妈说我爸爸以前不这样,她说她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哽咽着说到这的时候李栀幸停住了,她出生之前她爸以前什么样她也是从母亲的只言片语里知道的,更久之前,没人告诉她,至于跑,能跑到哪里去呢,一样会被找到。
可能那个男人也爱过她吧,但是相比于赌博带来的那种刺激惊喜感,她的降临不值一提。
无意勾起李栀幸的伤心事,陈青子抿唇,拿起纱布一圈圈缠绕在好友的身上。“好了,没关系,你以后难过了就来我这里。”对于好友的遭遇,她无能为力。
此时已然傍晚,橘色的阳光透过柚子树叶投影在屋子里,桂花的香味随风飘进来。“青子,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想和你做朋友。”兴许是觉得自己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有些丢人,李栀幸抹了把脸,生硬的换了话题。
“我当时还挺抵触和你这样的女生做朋友呢,哪有女孩子把男孩子打的鼻血横流的?”陈青子顺着她,垂着眼睛在李栀幸手臂上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再说我拒绝过你那么多次,你都不觉得扫兴啊。”她拍拍好友的腰,示意对方可以起来了。
看着身上,手臂上包扎整整齐齐的绷带,李栀幸又笑,学着电视剧里那样拍拍胸口。“那家伙天天掀别的女生裙子,我非打的他长记性,再说了和你做朋友,假如我一开始都没想争取,那也没有现在让你给我涂药这事了。”这个问题,李栀幸坦坦荡荡,毕竟她一直相信,真诚是绝对的必杀技。
淡黄色的裙带随着动作摆动,她穿来的那件衣服染了血迹,丢在盆子里泡着。听了李栀幸的回答,陈青子又产生了新的问题。“假如一直坚持一件事,没成功不会觉得落空吗?”盆里的泡沫破裂,原来的位置又被新的小泡沫填补。
挂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李栀幸闻言看了陈青子良久,终于在对方开口之前说道。“怕什么,只要我做了,就算失败了也很高兴啊,再说失败了也还有机会啊。”
好友的乐观陈青子一直深有体会,她无奈的笑笑,抬手拈走不知何时落在李栀幸发间的一撮绒毛。
“嗯,那我一直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