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冰的味道在口中蔓延,李栀幸有一瞬间恍惚。
某个深夜她路过父亲房间,电视里放的苦涩爱情,故事的女主在夏天接过爱人的冰棒,又在冬天分别,大雪纷飞的时候女人站在路灯下问对方能不能不走,得到毅然决然的回答后为此苦痛。
陈青子还在挑挑拣拣,把不爱吃的通通塞回去,李栀幸咬下一大口冰,舌头都有些麻木。
那时候不懂为什么一个人要为另一个人离开痛苦,现在大抵明白了一些。
因为享受过,所以贪恋温暖。她想,的确是这个理,体会过陈青子和外婆的好,她也会舍不得对方离开。
“青子,晚上露天广场有唱戏的诶。”李栀幸吃掉最后一口冰棒,握着剩下的木条蹲在陈青子身边。“是吗,叫什么名字?”陈青子头也不抬,刚刚拉扯把冻肉摔在地上,她正忙着把它塞过原来的地方。
包装纸在手心黏腻一片,李栀幸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到底叫什么名字,只把知道的内容粗略的说了。“好像是,女子考中状元,皇帝让她做驸马娶了公主?上次听我妈说过。”
闻言,陈青子奇怪的看过来,“女驸马娶公主?不怕被发现吗,好像会杀头的诶。”她收拾好了东西,一双手冻的通红,止不住的发抖。
“能做状元必然很厉害吧,公主又未必不喜欢女驸马。”看陈青子实在冷的厉害,李栀幸拉过她的手哈气揉搓。
陈青子看看被丢在一边的包装袋,又看看黏在一起的手,有些无语。“……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把糖水抹在我手上了哦。”她抬手要挣脱,却不想两个人对视上就觉得想笑,更没想过笑的停不下来最后拉着手坐在地上。
“青子,你上哪了?”天又亮了一些,竹床吱呀吱呀的响,老人家睡的时间短,这会已经醒了,伸手在身边没摸到人,爬起来喊陈青子。
听见动响,李栀幸紧张起来,不觉屏住呼吸往后退,陈青子却熟练的应了声。“唉,我在堂屋里呢,今年六一轮到我们看表演,中午不回来吃饭啦外婆。”说罢拉着李栀幸就往外跑。
时间还早,街上零散几个人,无一不是赶去各个学校门口争个好位置的早点摊主。“栀幸,我觉得我们会是第一个到校的。”陈青子才拆了一个橙子味冰棒,说话含糊不清。
不知道谁家院子里的栀子开了,整个街道都是淡淡的香味。李栀幸垂眸,用牙撕开塑料包装的一角,奶油的甜味和花香味混合在一起,像是要织成一个美梦。“应该吧,才六点多。”她含住棒冰,拉着陈青子的衣袖往前走。
“昨天布置场地去了那么多人,不知道今年有些什么表演。”
“我猜肯定有老师的七个小矮人。”
“放学我们去看女驸马吧,我们放学最早。”
“行啊,反正明天放假嘛。”
……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风了,树叶被吹得“哗哗”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