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这话,对于沈雁回来讲,只有四个字。
胡搅蛮缠。
然而眼前人还挺气急败坏,沈雁回冷笑了一声,反问:“您这话,我怎么有点听不懂呢?开门做生意,若只为了赔钱,那我倒不如把铺子卖了,坐家里闲着,倒还省了操心劳力呢。”
这话一出,朱氏就被噎了一噎。
谁知沈雁回还没说完:“说起来,今日我原本也是要来找您的,母亲这些年管账,应当也能看的明白,不如您过个目?”
她像是寒心了,直接把账本放在了桌上,示意朱氏去看。
朱氏有些惊疑不定,也顾不得发难,随便翻开了几页,顿时脸色大变。
“沈雁回,你这是什么意思!”
上面的账目一一一的记得清楚,都是这些年实际上拿走的东西,与造成的银钱缺口,以及从中谋取到的利益。
朱氏当然不陌生,毕竟这上面一笔笔都记得清楚,全都是他从兴国公府与沈家的铺子里得到的实打实好处!
这些年,因着是沈雁回管家,朱氏心知肚明她贴补了不少,最开始还不太敢下手,但后来见沈雁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大胆了起来。
在府上公账克扣的少一点,在沈家铺子克扣的多一点,林林总总下来,偷走的也不算少了。
但是沈雁回一直都没有提起过,今日是怎么了,居然敢清算到她头上了?
“怎么,你这是要来给我秋后算账吗?”
沈雁回眉眼冷凝,只道:“我怎会与您秋后算账,不过是想告诉母亲,府上的下人借着您的名义胡作非为,您被瞒了这么多年,可恨刁奴毁您的名声。”
她说这话时,慢悠悠道:“所以,我替您处置了。”
这话一出,朱氏的手一抖,问:“什么叫,处置了?”
沈雁回这是什么意思,等等,吴嬷嬷怎么了?!
她骤然起身,冲着外面喊了几声:“吴嬷嬷!”
然而没有人答应。
朱氏惊疑不定的看着人,沈雁回道:“方才我来您这里之前,府衙的人来过,这您知道吧。”
府衙送来了林管事的判决,顺便,接了沈雁回的另外一桩官司。
“咱们北越的律法写得清楚明白,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刁奴包藏祸心,自然是要处置的。否则,今日坏的是我兴国公府的名声,他日就会影响到夫君跟孩子们的前程!”
沈雁回话说得掷地有声:“您也不希望因小失大吧?”
朱氏气得发抖,盯着眼前人,这才明白什么:“你故意的。”
今日便是她不发作,沈雁回也是要来算计她的人,这本来就是沈雁回下好的一盘棋。
从她清理那几个管事开始,其实就是为了针对自己!
沈雁回脸上表情不变,依旧镇定且淡然:“您这话说的,我故意什么?不过是收拾几个刁奴,好叫咱们府上祥和平安罢了。”
不等朱氏说完,就听外面先传来了吴嬷嬷的声音:“你们放开我,老夫人,救命啊——”
声音格外的凄惨,朱氏连忙快步过去,打开了房门。
就见吴嬷嬷被官府的人押解着,几个衙役一脸的凶悍,为首的人则是冲着她们这里拱了拱手。
“老夫人,这个刁奴我们就带走了,不日出了结果,定然会叫人亲自送过来的。”
听到这话,朱氏目眦欲裂:“我看谁敢带她走!”
她一面说,一面快步过去,示意这群人将吴嬷嬷松开:“这是老身的人,你们想带走,除非先从我尸首上跨过去!”
方才沈雁回的话,现在都被她抛在了脑后,这会儿瞪着人,神情里都是恨意:“沈雁回,你将事情闹到这种地步,是打量老婆子好欺负,还是想要气死我,让我归西?”
她到底是长辈,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就连沈雁回也承受不住。
但沈雁回压根没打算接这顶帽子,而是看着门外站着的侍画跟家丁们,询问:“可都查点清楚了?”
侍画早早就在这儿站着,只等着沈雁回发话呢。
如今听到自家小姐的询问,侍画顿时应声:“回夫人,已经都查点清楚了。”
她一面说,一面示意下人们将搜寻出来的东西抬了出来。
满满当当的,足足有三大箱子。
“这些都是从吴嬷嬷的住处搜出来的,奴婢着人清点了一番,吴嬷嬷交代不了出处的东西,刨去田产屋舍,林林总总有上万两,其中一些物品,还印着沈家的字样,的确出自我们府上。”
而这些,都是她说不清楚来源的。
至于那些勉强说出来的,侍画还没往里算呢。
沈雁回说好,也不让朱氏看,只道:“全都交给官差,这两日封锁了吴嬷嬷的院子,等到官府查清楚真相,她一一说清楚后,再行处置。”
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