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刁奴,竟然敢胡乱攀咬我?”
她不可置信,又惊又怒。
往日里,奴才们见到她,哪个不是恭恭敬敬的?
今日竟然敢反咬一口,简直就是活腻歪了!
但这些奴才们听到了朱氏的话,又开始一个赛一个的哭诉:“老夫人,求您救命啊,奴才们都是听您的话啊!”
如果说方才还有些收敛,那么现在,就是直接摁到了朱氏的头上。
朱氏到了现在,也有点慌了:“你们这群狗奴才,竟然敢陷害我?谁给你们的胆子!”
她说这话的时候,又瞪着沈雁回:“是不是你!沈雁回你这个毒妇,你竟然想要将你的婆婆置于死地!”
如果是刚开始,还有人相信朱氏的话,那么到了现在,一群人都沉默了。
铁证如山还想抵赖,嘴倒是挺硬,却是个赃心烂肺。
沈雁回依旧低眉顺眼,但那眉眼里,却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
她一句话都不用说,只是这个态度,就已经让事情的天平偏向到了沈雁回这边。
朱氏气得不行,还想说什么,却听府尹先拍了拍惊堂木:“公堂之上,不准喧哗,老夫人,如今众口指认,你要如何证明,这些事情与你无关?”
如果是沈雁回,朱氏还能骂几句,可现在是府尹,她到底还是有点发憷,何况这些年也是真真切切的拿了油水。
她有些心慌,听到府尹这话,下意识看向吴嬷嬷。
早知道今日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从一开始,她就不该阻拦沈雁回,直接扔出去一个吴嬷嬷,其他的都好说。
可是现在攀扯了这么一大群人,就连吴嬷嬷也得栽进去了。
先前还想要护着吴嬷嬷,可是看着眼下的情况,这个人,她是保不了了。
她下了决断,吴嬷嬷顿时了然了她的意思,瞪大了眼睛,就听朱氏道:“这些事情,与我无关的。”
她得把这事儿从自己身上摘出来。
“我这些年不曾管家,着实没想到府上生了这么多的龌龊,我且问你们,你们可有谁是亲自将那些银钱财物交给我的?”
这话一出,那些下人们就懂了,而吴嬷嬷也是跌坐在地。
“不,不曾。”
老夫人就算是收钱,他们也没有资格见啊,都是经了吴嬷嬷的手。
这些人挨个说了吴嬷嬷,朱氏像是被打击到了似的,看了一眼吴嬷嬷,问:“你当真收了钱?”
她的戏有点假,分明先前在府上的时候,大笔银钱与宝物都被抬了出来,她还要偏袒着。
沈雁回冷眼瞧着,就见吴嬷嬷滑下两行浊泪,在被扯出塞口的布之后,磕了个头。
“事情……都是老奴做的。”
事已至此,她不认不行。
且不论吴嬷嬷跟了朱氏几十年,单说她一家老小都在府上,若今日不能舍弃一人,那么改日,就是全家老小一同遭殃了。
见吴嬷嬷承认,朱氏心如刀割,恨极了沈雁回。
“你怎么如此糊涂!”
她捶胸顿足,请府衙公道断决,只说:“我虽然多年不管事,可道理还是懂得,刁奴背主,不可留。”
这一番做派,倒是让人哗然。
难不成,还真是府上心大的奴才仗着老夫人的权势,搞出来的这些?
朱氏这态度,府尹半点不意外,只道:“即使如此,那便从严从重处罚吧。”
苦主都告到堂前了,又有先例,那些贪得少的,退了赃款之后,若是能取得苦主原谅,倒是可以即刻放回。
那些贪得多的,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尤其是吴嬷嬷。
她一力承担了所有的后果,那么除了坐牢之外,还要将所有银钱都赔清。
这下,吴嬷嬷也愣了。
那些金额,就算是把她杀了也赔不出来啊,都在吴氏那里呢!
吴嬷嬷顿时看向朱氏:“老夫人,您救救我啊!”
她不敢攀扯朱氏,可是这事儿朱氏若是不给她解决,那她依旧要全家玩完的!
“求求您看在我伺候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老夫人,您别见死不救……”
吴嬷嬷话里带着隐藏的威胁,这些年跟在老夫人身边,她不同于其他人。
而她这话,更让朱氏的脸色难看。
她听出了威胁。
“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怎么能不念主仆情分?可你实在是……”
她不忍再说,又问府尹:“若是这钱还不上,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