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先前被柳思言骂了一通,正气不顺呢,这会儿听到柳思言这话,直接定死了他这件事儿。
柳思言人都傻了,涨红了脸,撑起身反驳:“你个庸医,谁说我……我分明好着呢!”
若是他不行,怎么生出三个儿女来?
老大夫捋了捋胡子,苦口婆心道:“怪不得人家说你讳疾忌医呢,果然如此。老头子我开医馆多少年了,还能诊不出来这个?听我一句话劝,你都这个岁数了,若是还不好好治疗,再过几年,就算是治好了,也彻底不行啦。好歹是个男人,难道你要当一辈子的银样镴枪头?”
老大夫的话,引得周围一群人附和:“就是就是,好歹是国公府呢,偌大家业,都便宜外人了?”
也有说他死要面子活受罪的。
柳思言脸红脖子粗,脑袋本来就疼,险些被气的撅了过去,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骂道:“我没病!你个老东西害我!”
一旁的朱氏也不干了,她虽然是妇人,可她儿子16岁就能给自己添了个金孙,怎么就成了不能人道了?
“你这个庸医,你们少在这里编排我儿子,混账东西们!”
她越想越气,指着一群人让他们滚:“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都给我滚!”
朱氏一头珠光宝翠的,瞧着中气十足,倒是比柳思言看着还要强上一些。
看热闹的人们也不怕气到她,也不知是谁站在人群里问:“谁说没什么好看的,昨儿个不是才在大堂看完一出戏么。这等婆婆也挺少见啊,吃着媳妇的嫁妆,还要让媳妇养别人的孩子,啧啧啧,古往今来,柳家是头一份了吧?”
这些话,让朱氏的脸色都黑沉下去,可惜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也没吃他们兴国公府一口米,见到她生气更不怕了,你一言我一语的,气得朱氏手指发抖,指着群人道:“你们这些烂舌头的,不知哪里听来的污言秽语,竟敢如此污蔑我兴国公府!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诬告朝廷命官,你们这群刁民就该被杖毙!”
府衙的人还在呢,到底不能闹得太难看,索性也跟着出来挥手:“别看了别看了,都走吧。”
大堂都能围观,这里却不能,百姓们自然是不肯的,有几个人却是悄无声息的退到了后面,瞧着事态发展。
百姓们最终也没走,但是往后退了退,不能妨碍人家医馆做生意么,朱氏恼羞成怒,倒是柳思言还有点脑子在,皱眉道:“母亲,不必与卑贱庶民一般见识。”
都是些榆木脑袋,拉低了他们兴国公府的身份。
眼下最重要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那打人的确实有些像我那位大舅哥,只是当时神情恍惚,也兴许看错了。劳烦官差跑一趟,也好为我大舅哥证明清白。”
这话说的,分明是他自己想要栽赃人,却被他这么一洗,成了对方的过错了。
倒显得他是个好人。
但他说到这里,差役们少不得跑一趟,应声之后,带着人去了。
沈耀是在宫中当值,他们自然是去不了的,只能先去了沈家,结果才到半路,就瞧见了沈耀的车架,却是从城外方向回来的。
车内还坐着沈耀的恩师,已经致仕的老太傅。
老太傅名叫邱远徵,出身清河邱家,祖上出了几代大儒,到了他这一代,入仕之后也是一身清朗骨头,不但为帝师,更桃李满天下。
老头儿如今年岁大了,铁骨铮铮不变,脾气也不变。
知晓差役们来是为了什么事情,老太傅先一步发了火儿。
“要捉贼啊,那倒是好了,老朽今日正巧无事呢,也一同去看看热闹!”
他也不等其他人说话,自己先吩咐了车夫:“去府衙坐坐。”
差役们连忙道:“老大人,兴国公并不在府衙,他被人打了,在医馆呢。”
邱远徵哼了一声,反问:“那又如何?”
不是要状告么,那就得去府衙告:“还是说,兴国公府特殊,他柳思言这么大的官威,连状告人都可以不过府衙了?老夫更得去看看了。”
他这么一开口,差役们叫苦不迭,一方人护着人去府衙,另外一方人则是提前回去给府尹大人通风报信。
至于柳思言那边,反正又跟他们无关,待会儿看府尹的决断,听吩咐就行了!
于是,柳思言在医馆里面,没等来官差们汇报的情况,先得知府尹要他先去府衙过堂呢。
等到知晓就连老太傅和沈耀也在,柳思言就更懵了。
沈耀在可以理解,那老太傅怎么也会在府衙的?
但闹成这样,他倒是不去不行,也顾不得自己被打的一身伤,急急忙忙的去了。
朱氏也想过去,柳思言顾忌着自己亲娘那张嘴,倒是脑子上线:“母亲,您先回去,晚些时候我给您回禀便是,今日有老大人在,若说错了话,儿是要遭大殃的!”
要是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