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言在心里气得骂街,但听到沈雁回这话,只能咬牙说道:“怎么会呢,大嫂教训的好,也的确是我错了。”
郑素婵哼了声,道:“你们也不必如此,我这人受不得委屈,这些年也都是如此,更见不得家人受委屈。柳思言,你既然不打算休妻,那便是想好好过日子是吧?”
这话,便是有缓和的余地了。
柳思言哪里敢说别的,连忙应声道:“那是自然,我心中唯有一人,便是夫人!更不愿意跟她和离,只盼望夫妻和美,共度百年呢。”
郑素婵皱眉,好一会儿才道:“那你便还得叫我一声大嫂,都说长嫂如母,我养育她多年,自然也说得你——此事就此作罢,可日后,莫要再辜负了她,沈家不愿仗势欺人,也请国公爷待发妻给应有的尊重。至少,把她当个人。”
这话说得极重,柳思言也只能应下来:“那是自然。”
但心里却是彻底恨上了他们。
郑素婵跟沈雁回的话,相当于变相摁实了兴国公府苛待的事实。
眼下他没有别的选择,好歹他今日这么低声下气,待得回去之后再故意引导一番,至少能让沈家背一个咄咄逼人的名声。
总归天长日久的,他不能急在这一时,先将如今的困境解了去。
“那,夫人可愿意跟我回家了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情真意切:“家中不可没有夫人。”
沈雁回听到他这话,也感动的点头:“国公爷此番诚心,我自然不敢再计前嫌的。只是今日府上宴客,不如你先进来吃一杯酒吧?”
这会儿那么多人看着呢,柳思言倒是想进去,可他现在膝盖疼的很,加上被冻了这么久,虽然穿得厚,可他还是疑心自己的伤势是不是加重了。
眼下听到沈雁回这话,摆手道:“府上宴客,我不好多待,明日吧,我来接你归家,可好?”
这次,倒是郑素婵直接说话:“明日她要与我一同去寺庙上香,后日吧。”
大嫂开了口,柳思言自然不敢再多说别的,当下便应声道:“既是如此,后日一早,我亲自来接夫人回家。”
沈雁回应了,柳思言也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再次行了礼之后,依依不舍的跟她告别,这才让人扶着上了马车。
一场戏就此落幕,柳思言才上车就龇牙咧嘴,吩咐人带自己去医馆。
他现在腿又疼又痒,如同被蚂蚁啃咬过似的,生怕自己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马车离开后,围观的人群也散了,郑素婵牵着沈雁回的手回了府上,待得侧门关上之后,沈雁回就瞧见了六七个妇人。
都是今日的客人,明显刚才都在一旁看热闹呢。
沈雁回松开了大嫂的手,先跟人行礼:“今日原是要请诸位赏梅的,谁知因我的事情,倒是给大家添乱,都是我的错。”
她愧疚的很,先有妇人上前拉住了沈雁回的手:“这是什么话,怎么就是你的错处了,分明是他们兴国公府太欺负人!”
也有人抿唇笑:“得亏有你大嫂,她这张嘴自幼就不饶人,如今瞧着越发精进了。可是说的痛快的很,要不是不合时宜,我都想出去给她鼓掌叫好了!”
这些人嫁的都是高门大户,在家做姑娘的时候,哪个不是千娇万宠的长大?
可是嫁到婆家,夫君且不说,婆婆朝夕相处,难免有不痛快的时候,老人可以冲着媳妇儿发泄一通,媳妇儿却只能忍气吞声。至于夫君,问了就是一句“母亲上了年岁,你多容忍些,她也不容易”。
这话说的,用句粗俗的形容,简直是在放屁!
他亲娘不容易,难道自己就容易了?
爷们在外胡来,女人在家操持一家老小,到头来还要白白的受委屈。
难道就不委屈了?
被一个孝字压了半辈子,好处全让男人们得了,她们就活该受气来的?
今日郑素婵一番话说的痛快,几个女人原本是看热闹的,倒是听出几分心酸来。
如今瞧着沈雁回,也有些恨铁不成钢:“沈家原就是百年清贵,你嫁过去已经算低嫁,怎么还能让人欺负成这个样子?”
几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带着沈雁回往房中去,倒是郑素婵,看着她们这模样,无声弯了弯唇角,转头吩咐人开席。
她请过来的本就是跟自己关系好的,不止如此,且还跟郑家或者沈家朝堂和睦的。
大家同在一条线上,自然就偏心了,再加上今日这一幕,日后兴国公府只会更被唾弃。
柳思言想要欺负她沈家的姑娘,也得掂量掂量着。
真当是软柿子,这么好捏吗?
待得到了房中,不止是沈雁回,几个夫人先舒了一口气。
“还是房中暖和,你居然还能站在外面那么久,看这手都冻红了。”
也不等丫鬟伺候,先有个夫人将汤婆子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