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着急走,那点害怕,沈雁回看得真切。
她弯了弯唇角,没有接话,而是转身问大夫:“这位夫人身体如何了?”
今日是沈雁回付的钱,大夫瞧着她的时候,格外和颜悦色:“她的身体是陈年旧疾,如今犹如风干蜡烛,只能慢慢温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说到这时,他看着王氏的表情有些不赞同:“倒也不是老夫自己给自己贴金,你若是在我这里调养个一年半载,不说多,再保你二十年寿数是有的,若是肯日后时时被我看顾,彻底治好,如同常人也是有可能的。但若是今日就这么走了,日后还一如旧时过活,至多半年,大罗金仙难救。”
这话一出,王氏还没说什么,王怀明先慌了:“您说的可是真的,我娘……我娘若是在您这里调养,当真能好?”
今日王氏都吐血了,王怀明那时候甚至怀疑,母亲还能不能救回来,可是这位大夫不但让娘清醒了,刚才都能下地了!
那会儿王氏要带着自己走,王怀明还没反应过来,既欣喜母亲好转,又看到母亲疾言厉色有些害怕。
正六神无主的时候,倒是沈雁回先来了。
现下听到了大夫这话,王怀明突然有了一种瞧见救星的感觉。
“大夫,若是您能医治好我娘,那我这辈子当牛做马,来世结草衔环……”
只是还没等王怀明表完感激,那大夫先哼了一声,摆手道:“我要牛马做什么?”
他看着人,淡淡道:“行了,我也不与你说那么多,只讲一样,你们要走我绝不拦着。这年头,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话说得不中听,倒是王氏道:“多谢您今日看诊,也多谢这位夫人的救命之恩,只是今日,我便先带着儿子走了。”
她拽着王怀明的手,道:“人各有命。”
可惜,这次王怀明却不肯走了。
“娘……”
他紧紧地攥着儿子的衣袖,跟她讲:“我想让您活着。”
说完这话,王怀明又对沈雁回道:“夫人既然回转,必然是有什么话要说,不管您想做什么,或者需要我做什么,王怀明都肝脑涂地,只求您帮忙,救救我娘!”
王怀明说话的时候,直接朝着沈雁回跪了下来。
三个头磕在地上,也磕在了王氏的心上。
“王怀明!”
她疾言厉色,又有些慌乱的看向沈雁回:“我儿在胡言乱语,今日若有什么言语得罪,还请夫人不要见怪,他年纪还小,什么都不知道!”
话里几乎带着哀求。
沈雁回先示意其他人出去,等到房门关上之后,这才看向王氏,淡淡道:“他能说什么得罪我,无非是玉佩的来历罢了。王夫人的意思是,那也是胡言乱语了?”
她这话一出,王氏的脸都白了:“……是!他就是在胡说,那块玉佩是妾身仿造的,与兴国公府没有任何关系!”
沈雁回点了点头,道:“你既然说是仿制的,那我可以相信你。不过,你说这玉佩要是拿到府上,他们信不信是仿制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又故意看了看王怀明:“这小孩儿,我第一次见就面善,怎么看都跟我家夫君生的相似——天底下倒是有这么巧合的事情,玉佩能仿制,人脸也能么?还是说,他就是兴国公府的孩子?”
没等沈雁回说完,王氏先把儿子护在了身后,疾言厉色道:“不是!”
她呼吸粗重,连声音都带着颤。
这般色厉内荏的模样,倒是让沈雁回慢慢的笑了起来:“嗯,我也觉得不是,这年月,相貌相似的何其多,总不能人人都有血缘关系吧?”
王氏警惕的看着她,王怀明却是先开了口:“夫人,您想让我做什么?”
他看着沈雁回,目光里满是打量与探究。
小孩儿是个聪明的,哪怕他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面黄肌瘦,看起来就像是十三四岁的孩子,可他实际年龄已经16岁了,比柳西铮还大几个月呢。
但相比较柳西铮那个扶不上墙的烂泥,王怀明看起来显然稳妥的多。
沈雁回却没看他,只说:“你个小孩子,说了不算,我得听你母亲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直直的盯着王氏:“方才大夫有句话说的,我倒是很认同——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你若是想活着,我这里有活着的路,可你若是想带着儿子一同寻思,那我也可以现在走人。”
沈雁回也不着急,主动权在她手里,连话都说的慢慢悠悠的:“我可以先告诉你,兴国公府与我有仇,我可以帮你。若你信我这句话,咱们再往下谈。”
她不打算走,直接拎了椅子坐下来。
反倒是王氏看到她这模样,先看了眼儿子,又看沈雁回。
王怀明抓着王氏的衣袖,轻轻地点了点头,气声道:“娘,我先前跟您说过的,兴国公府的风波,近来多与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