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心知肚明这二人的主意，但如今也只能顺着下来。
“公道，朕自然是要给的。”
他才说到这儿，柳思言就慌乱了，急急忙忙道：“皇上，和离已经是极重了，若是休夫，那臣这张脸就真的没有了，求您三思啊！”
都怪姚素心，把他那些肮脏事都给说了，如今他无可辩驳，可就算是沈雁回离开自己成既定事实，也不能休夫啊。
和离难道还不够吗！
沈雁回显然觉得不够。
她冷眼瞧着人，只道：“皇上英明，要如何三思，难道你以为，还会替你这个恶人做主不成！”
皇帝：……他其实有这个想法。
但皇帝不能说。
甚至在沈雁回吹捧完了自己之后，还得咳嗽一声，故作严肃：“行了，朕自己有决断，不需要你们出主意！”
皇帝冷了脸，柳思言顿时不敢说话了，沈雁回也跟着行了礼，一副端庄的模样。
可惜皇帝方才看了她那一出泼妇的模样，半点不信她如今的德行。
念及此，皇帝又有些烦躁。
这些人，一天到晚的，不能让他省点心么！
皇帝睨了他们一眼，这才道：“沈氏嫁到兴国公府多年，功劳苦劳诸多，却被兴国公府玩弄于股掌之间，若是单纯和离，自然是不妥当的。”
他说到这儿，又看向柳思言，带着警告：“所以，朕今日特下旨，准允沈雁回休夫！”
这话一出，沈雁回想也不想的跪了下来：“臣女多谢皇上恩典！”
沈耀也跟着磕头：“多谢皇上，厚待我沈家！”
这兄妹二人一唱一和的，话里话外说的好听，什么沈家的背后只有皇上了，可他们话都这么说了，难道皇上会让他们吃亏？
那不就等于告诉天下人，要去拉帮结派，不然一味地听从皇帝的命令，皇帝连个公道都不给他们主持？
皇帝都要气乐了，却还不能露出来半点，索性将火气都洒在了柳思言的身上。
于是，等到他令人写圣旨的时候，再次以文字的形式，将柳思言骂了个狗血淋头。
圣旨递到沈雁回手中的时候，沈雁回这次却是真切的红了眼。
起初是演戏的，可是演戏到了现在，却是真真切切的有感情与委屈在里面的。
这么多年啊。
前世今生，她熬了这么多年，也走了这么多年，到了如今，真的拿到了这一纸诏书。
从此之后，沈雁回只是沈雁回，再不是谁的妻子、谁的附庸。
她长施一礼，额头触碰着掌心。
水磨方砖冰凉，却抵不过沈雁回一颗重新活过来的心。
皇帝摆了摆手，瞧着他们这模样，也有些动容。
“此事既然已经了了，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就先退下吧。”
虽说皇帝算不上日理万机，但他总觉得，自己的宝贵时间，不应该浪费在处置这些家长里短上面。
听到皇帝的话，沈耀见好就收，拉着沈雁回一起行礼跪安。
至于柳思言，他今日闹到这种地步，如今什么都没了，还被皇帝申饬了一番。
这会儿整个人都收到了打击，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完了。
这事儿，恐怕不出一日，就会传遍京都，到时候他的脸往哪儿放呢？
而且，不说脸面问题，他到了如今，原本三十多岁，正该是意气风发的岁数，却接连走了霉运。
断腿、折子、丢官，如今甚至被妻子给休了，已经一无所有了！
柳思言离开的时候落魄又仓惶，倒是沈耀叫住了他，眉眼冷凝的警告。
“日后离我妹妹远一些，否则的话，我不介意进一次牢狱。”
将柳思言打成这个样子都没有进牢狱，若是能到了让沈耀进去的地步，那就只有是杀人了。
沈耀话里满是威胁与警示，柳思言胡乱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沈雁回，又收回了目光。
而后，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但他那个眼神里，却让沈雁回有些发毛。
那眼神，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生机，内中却满是怨恨。
沈雁回只毛了一瞬，又挺直了腰板。
若论起来怨恨，她前世的怨恨岂不是更多？
何况，这就开始怨恨了，也太早了点，等到柳怀义将一切真相揭露的时候，柳思言还有的愤恨呢！
她才想着，就被沈耀敲了下脑袋。
“想什么呢？”
沈雁回顿时回神，下意识摇头：“没想什么。”
沈耀哼了一声，道：“那就回家。”
听到“回家”这两个字，沈雁回第一反应就是喜上眉梢。
今日这虽然经历了些曲折，可最后的结果却与她想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