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翊礼从小也是捧着长大的,爷爷在商界叱咤风云,他身为他长孙出生,所有人都拿他当宝,加上一比一还原老爷子脾性,外边人都说他是个混世魔王。
才二十四五,就已经是万众焦点了,也成了家族默认的,陆家未来当家做主的继承人。
挺可笑的,就在外公葬礼上的匆匆一撇,偏偏控制不了。温砚从他这儿拿走、骗走了太多,她就像夏威夷果,外壳坚硬,撬不开,他就拿着开壳器一点点撬,然后就发现明亮果肉都是提前装进去的,内里早就坏了,有点苦,有点油哈味,很上头。
后悔是来不及了,很多事情做了会后悔,不做也会后悔。
那场婚礼盛大而灿烂,陆翊礼几乎操办了所有流程,温砚婚纱礼服换了一套又一套,婚事一放出来,宾客无不艳羡,夸他俩天作之合,门当户对。
门当户对其实也不太属实,她在陆家的处境如何,外头的人是无法体会。
江宁的习俗,新人婚礼前不能见面,可能会带来霉运或不顺利。陆翊礼这么不守规矩的人,难得严格遵守了这条习俗,却因为温砚说了句‘想吃车厘子’,就特意给她送去。
两个人都穿着睡衣,但是没有一点旖旎,她没留他过夜,他也就走了。
半夜,温砚快要睡着的时候,她的手机震动,瞬间惊醒,也没看谁打来的,就接通了。
“嗯……好厉害……啊……”
电话那头响起的不堪声音,让温砚睡意全无。
她看了眼来电人,上面赫然显示着三个字:林鹿溪。
换作别人至少要骂回去,但温砚冷静地按下录音,直到对面切断了电话。
梁枫铃对她结婚的事情,不认同,也不反对,起码把当下的身家性命解决了,人生大事也不是那么值得一提。
另外,梁枫铃的病是越来越不能拖了,温砚是希望她能继续接受治疗的。
梁枫铃问过温砚恨不恨她,她回答不上来,想起什么,说:“你养我小,我养你老,恨不恨的有那么重要吗?”
梁枫铃没接这茬,“无论真的假的,你啊,跟小陆好好过。”
然而温砚从一开始就没有这个打算在,跟陆翊礼就没有相敬如宾的时候。
这小半年里,温砚也没好到哪儿去,崔家闹的乱子就够她头疼,好巧不巧的,崔范的电影全国上映,票房不错,旗袍讨论度有。
因此,温砚这个旗袍顾问就受到了关注,陆翊礼就大张旗鼓带她去看首映,被路人问及两人是什么关系。
温砚沉得住气,半点言论都不发表,跟陆翊礼更加保持距离,扶着假肚子就先往外走。
陆翊礼这会儿表情挺微妙的,就说:“保密。”他很快转身朝温砚追了上去,喊了好几声,她才停下来等他。
“本来就是假结婚,你用不着对我太好。她是我妈,我会照顾好她,这样会太麻烦你。”
温砚这语气就是把陆翊礼当成旁人,陆翊礼本来不想计较,可她前头那声麻烦你够刺耳的,手抄进裤兜里,就说:“我也就只能出点钱了,钱对我们来说是最好解决的东西。”
别人的安慰都是浮于表面,陆翊礼的安慰听起来都吊儿郎当的,温砚听一听就过去了,钱确实是个好东西。
但后面发生的事一切都不受控了。
陆二姑告到陆老爷子跟前,说温砚根本就没怀孕,有她用过的卫生棉条作证。
这事可不小,家里氛围都冷,温砚隐隐约约知道,大概是怎么了。
陆老爷子把陆翊礼叫回来,扬起拐杖要打他。
紧急关头,陆翊礼喊了声:“爷爷,就算您要打您孙子,也不能当着您重孙的面吧。”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陆老爷子就怒不可遏。说什么慌不好,非得说肚子里有孩子,这下空欢喜一场。
众多孙子孙女中,陆老爷子是偏心长孙不假,但陆翊礼先斩后奏属实是激怒了他,百病从气生,也就一病不起。
指定继承人的位置就这样空了下来。
再加上陆怀哲不在江宁,整个陆氏家族乱成一锅粥,那群老古董压根不服陆翊礼,拧成一股绳存心要撵他走。
那天晚上,陆翊礼问了温砚一个问题:“要我不能给你保驾护航,你会不会一脚踹了我?”
温砚说不出‘我养你’这种肉麻话,她说:“也不是不可能。”
那会儿,她答应陪他哄陆老爷子,可是随着事情往下发展,越发觉得这真是个错误决定。
陆家人几乎都认定她肚子里有了,也从先前猜测她是拜金才跟周廷勋,传成陆翊礼撬兄弟墙角,情难自禁抢先。
这些谣言还不是可怕。
可怕的是,陆翊礼二姑质疑她假孕骗婚,时刻盯着温砚的一举一动,终于让她抓住机会证明这事。
陆翊礼是后悔没日日夜夜耕耘的,但不想让这盆脏水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