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
容小姐默默想了会儿,侧过脸问:“你呢?想提拔秦中区委书记,压到郁杏子上面?”
一语双关。
蓝京装糊涂道:“她老爸是惠铁生,谁都压不住;何况我也不想去暗流汹涌的省城,继续留在玄泽比较好。”
容小姐喝了小半杯豆浆,徐徐道:“郁杏子化名到中原靠近西南某个民风淳朴、经济落后的城市隐身,嫁给省石化驻该市审计专员,那厮父亲是石化系统元老级人物,爷爷更……跟郁杏子是那厮第三次婚姻,第一任妻子得了白血病,一年半就死了;第二任妻子遭遇车祸,当场死亡,故而在圈子里有‘克妻’之称,寻常人家都不敢把女儿许配于他……”
蓝京倒吸口凉气:“这样想来惠铁生蛮狠心啊,明知那厮克妻还让郁杏子跟他结婚!私生女不算亲生女儿呀!”
“你替郁杏子打抱不平么?”
容小姐似笑非笑,“事实是婚后郁杏子好端端啥问题没有,那厮却不知何故突然调离那个城市,提拔省公司副总经理;再然后郁杏子才回七泽当区长,夫妻感情是句废话,提都没必要提。”
蓝京暗自好笑“克妻能手”遭遇“极品白虎”,从此一蹶不振,只想着逃得越远越好,却假装正经道:
“相安无事最好,正好是破除封建迷信的大好机会。”
容小姐款款续道:“郁杏子真实身份在那个城市并没有透底,离开的理由也很牵强,至于去处,她本来有更好的、更隐蔽的选择,而且有机会直接提拔副厅,谁知偏偏空降最不可能的七泽秦中……你猜什么原因?”
“漫无目的怎么猜啊?”蓝京心虚地说。
容小姐又露出非笑非笑的神色,手指指了指他道:“你知道自己最大的优点是什么?”
蓝京笑道:“最大的优点……就是大?”
“这个可没法权衡,”容小姐莞尔道,“但有一点得到大家共认,就是——紧!”
“紧?”
蓝京故作惊异道,“这个字应该用在你身上吧?”
“胡搅蛮缠,”容小姐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是夸你的嘴紧,按说睡了这么多女人而且都是品质上乘的女人,难免会有意无意到处吹嘘,你却从来没在任何人面前提过,不仅如此,你在我面前也绝口不提伊宫、焦糖;伊宫姐对咱俩有所怀疑,但想必没得到你证实吧?所以郁杏子空降秦中后无论发生什么外界都不知道的,包括我在内。”
确实,谁都不知道白虎只是郁杏子第一重掩护,真正的宝藏竟是名器!
蓝京佯咳两声,道:“我在正处领导岗位已有四年,理论上达到提拔副厅的条件——两个城市、不同领导岗位;但也可以原地不动,因为担任县委书记还不到一年,所以碰到可进可退、似是而非的模糊空间,解释权完全掌握在领导手里。我相信只要玄泽市委推荐上去,省·委组织部没有不批准的道理,但拿到省常委会讨论研究则会存在很大变数,艾保华为首的本土系肯定不遗余力狙击,金全友尽管对我很赏识可不会也没必要针锋相对,除此之外,说话都达不到他的份量……”
“需要燕家大院出面找曹巍?”容小姐直截了当问道。
“一般来说一二把手同时赞成的议题很少通不过,”蓝京道,“纵使有人存心狙击,也要掂量自己支持的人选会不会被反制;而且曹巍觉得有必要票决的话,我相信苏睿、舅舅联手具备一定威力……秦铁雁攀着正法委书记朱冬冬那条线了,关键时刻能发挥作用。”
“听起来你对郭文章很没信心?”容小姐蹙眉问道。
“深不可测,这是我对郭文章的全部印象,我会设法向他靠拢但不敢过于乐观……你知道他背后是谁?”
蓝京反问道。
“深得艾保华、饶益伦、曹巍三任省·委书记信任,很厉害的三朝元老,”容小姐道,“往往这种人背后不止一股力量,而是多方认可的共同……可以算作平台吧,不知我的比喻是否恰当?”
蓝京正待说话,冷不丁外面传来苍老洪亮的声音:
“浅浅!大白天锁着门干嘛?”
“啊,爷爷!”
原来竟是燕老爷子在小院门外,这下连向来镇定自若、泰山崩于前色不变的容小姐都吓得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