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国的严畯;广陵的陈矫、步骘、卫旌;9江的刘晔、鲁肃;琅琊国的诸葛瑾等人,均是彼时大儒。
严畯字曼才,彭城人也。少耽学,善诗、书、3礼,又好说文。避乱江东,与诸葛瑾、步骘齐名友善。--《吴书严畯传》
(诸葛)瑾少游京师,治《毛诗》、《尚书》、《左氏春秋》。--韦曜《吴书》
江南与江北的学术风气不同,江南流行的是今文经学,江北则流行古文经学。
经学,即儒教经典学说。
今文经与谶纬等“内学”联系紧密,讲究天人感应,往往将人事变动、王朝兴衰与天象异术相附会;
古文经则重视文字训诂,与谶纬联系较少。
注意:谶即预言,纬即对儒教经典的附会。
东汉光武帝、位面之子刘秀迷信谶纬,称之为内学。
今文经盛行于西汉,东汉时代逐渐式微,地位被古文经取代,直到汉末马融、郑玄等人“兼采今古”,2者之争才渐告平息。
不过彼时经学已经衰落,即将被玄学所替代。
注意:江北与江南的学风差异,此事见唐长孺《魏晋南北朝史论丛》,王永平《孙吴学术文化风尚考论》。
而赵旻要做的,是以儒家子学,替代没落的经学。
赵旻清楚,所谓魏晋风骨,实则是放特娘的狗屁!
虽然前文已描述不下十次,但此处云某仍不得不老调重弹。
“客”是1个特殊阶层,也是中古社会的重要组成部分。
在以宗族、乡党为纽带的社会中,对族里而言,外姓是客;
对乡里而言,外乡是客。
实际上是指在本地没有根基的外来者,因此“客”往往不得不依附于地方强宗,以求托庇。
客的具体属性,与其前缀有关。
“宾客”泛指存在人身依附关系的隶属群体。
“上客”通常拥有1定的资望地位,是地方豪族的礼宾。
“谈客”利用口舌才华,充当军阀之间的游说者。
“奴客”则更加宽泛,随着任务的变化,而被冠以“部曲”、“田客”、“复客”乃至“盗贼”等名称,有时甚至会被直接简称为“奴”。
所谓“奴客”,顾名思义,即“具备了奴隶色彩的宾客”。
他们不具备人身自由,属于主子的私产,在某种程度上与牲口无异。
在两汉时代,由于奴客自身的“财产属性”,因此往往需要被长期豢养,不得随意抛弃。
然而实际执行时,又是另1幅面貌。
比如豪族大姓往往利用“朝廷下令释放奴婢”的机会,将年轻力壮的奴客留下,将年迈无用的奴客轰走,美其名曰“还你自由”,实际是令其自生自灭。
这与现代资本家裁员,却谎称“为社会输送人才”有异曲同工之妙。
官奴婢5十以上,免为庶人。--《汉书哀帝纪》
诸官奴婢十万余人戏游亡事,税良民以给之,岁费56巨万,宜免为庶人。--《汉书贡禹传》
“奴客”的称谓,见于史册较早,至少在西汉中期便已出现。
关于“客”的卑微化,唐长孺曾在《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客和部曲》1文中有过详述。
实际“客”的卑贱化,核心原因在于生活上依附于豪强,缺乏个人选择的自由。
在地主豪族垄断了生产资料的情况下,大部分缺乏受教育机会的底层群众,因为生存艰难,被迫沦为权势者的奴客。
在马太效应(也叫28法则)的作用下,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最终大量的失地农民与破产手工业者,便顺理成章地沦为富室强宗的附庸。
同时,彼时的“丁税”制度,也为奴客的诞生提供了肥沃土壤。
丁税即人头税,即无论个人财富多寡,都必须按人头缴纳赋税。
在丁税之外,百姓还要承担沉重的徭役,而富户不仅有着多样的避役手段,甚至可以通过个人权势,庇荫田庄内的奴客,使之不服徭役。
比如《魏书司马芝传》记载,司马芝出任菅县县长时,辖区内的豪族刘节“旧族豪侠,宾客千余家”,多年来从未接受官府的征役。
司马芝想征调刘节手下的宾客服役,也遭到断然拒绝。
郡主簿刘节,旧族豪侠,宾客千馀家,出为盗贼,入乱吏治。顷之,(司马)芝差(刘)节客王同等为兵,掾史据白:“(刘)节家(宾客)前后未尝给繇(指兵役徭役)。”--《魏书司马芝传》
按两汉制度,县满万户设县令,不满万户设县长。可知菅县的户数不满1万。
刘节不过是条籍籍无名的地头蛇,在这个不满万户的小县,却能霸占十分之1以上的丁壮人口(千余家),足见彼时的贫富分化到了什么地步。
《江表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