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夫看天棋感兴趣,便给她讲了一些魏老太病情要注意的地方,还讲了人参与山参的区别以及为什么山参药效更好。
天棋在胡大夫身边听得津津有味,也顺便涨了见识。
在得到胡大夫的首肯后,天棋就开始琢磨怎么给魏老太吃人参保养。
按照胡大夫的说法,一根人参一般用二到四次,就取中间数三次来看,天棋刚刚拿出的人参只够魏老太吃到后天。
但胡大夫也说了,魏老太这病得休养生息,那短时间肯定见不了效果,天棋就得往长久了算。
长久的话可能瞒不过二叔二婶,那这些人参就得过了明路,天棋思索过后决定去找爹娘一块商量。
魏家是个大院子,分为正北的堂屋、东屋、西屋三部分,每部分都有三间房。
大门进来左右还各一间屋子。右边用做厨房,左边原本是空着用来放杂物,正好胡大夫来了,大家就商量把它收拾出来给胡大夫住。
魏老太作为家里的长辈,住在通风照明都是最好的堂屋。
魏康一家住在东屋,魏昌一家住在西屋。
魏康此时就在西屋向魏昌询问自己离家这两年家里发生的事情,第一个要问的就是刚才两人在堂屋不愿在魏老太面前提起的,每月寄回家的二两银子。
入行伍前,魏康会做木工活,经常带着魏昌四处做工,攒了不少钱。
王云娘会绣活,平常接些活也攒了不少钱。
征兵的人来到魏家村时说军队福利待遇好,每家至少要去一个男丁,而魏家男丁多,所以魏康和当时刚到年纪的天栋都决定去军队,留魏昌照顾家里,并约定以后每月寄回二两银子补贴家用。
魏康并不怀疑弟弟的人品,他相信魏昌不会干昧良心的事。他只是疑惑,那二两银子真的到家里人手上了吗。
如果到了,那家里人为什么这么瘦弱?如果没到,那银子是去哪儿了?
魏昌预料到大哥会问这个问题,早在魏康话音刚落,他就去屋中箱子里翻出来一个小钱袋。
把钱袋底朝天摆在二人中间的桌面上,里面一眼就能看清。
两串铜板,二两碎银,最大的就是一块约么五两重的银子。
魏昌说:“这是家里所有的银子了。”
“这是所有?”魏康有些不可置信,“虽说战乱时生存艰难,但咱家也不至于只剩这么点钱啊?”
魏昌苦笑了一声:“真的大哥,咱家只剩这七两多银子了,多一分都没有。”
这更印证了魏康一开始的猜测:“我寄回来的钱你们没收到对吧。”
这句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了,魏昌他们肯定没收到那些钱,那些钱被其他人给偷走了。
魏昌点点头:“是也不是。大哥你走后的半年,每月的二两银子都能在月末收到。半年后银子来得越来越少,直到又过了半年,银子彻底断了。”
“不对劲。”魏康也皱了眉,“每月的银子我一点没落下,哪怕是打仗那几个月,我都托人带回来了。”
可家里也的确是没收到。
魏昌不会在这种事上说谎,所以只有一种可能性,这些钱被中间人吞了。
而这个中间人不是别人,正好是魏家的“老熟人”魏忠财。
“又被魏忠财这个狗东西摆了一道!”魏昌恨恨道。
“不只是魏忠财。”坐在门口一直没出声的天栋突然直起身来,发表自己的意见。
“魏忠财为人懦弱,有贼心没贼胆,靠他一个人肯定干不了这么大的事。从庆安府到魏家村,这一路上肯定还有他的帮手。”
魏康也同意天栋的看法:“魏忠财的帮手里魏林肯定要占一份,不然没法解释他前几天回来传的那些流言。”
魏昌深以为然。
天栋接着又补充:“我认为村长也参与其中,不然仅凭魏林一面之词哪能让村长带头看咱家不顺眼”。
“更何况咱回村时也看见了,村长家房子可是翻了一新,就凭他家在地里刨那两下土哪能这么快赚够一笔大钱。”
天栋作为一个年轻小伙,对村长只有基本的尊重,没有过多的盲目性,在他看来一切皆有可能,就算是村长也不能凭借身份洗脱嫌疑,更何况村长本身就有点不对劲儿。
三人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最终决定明天去找魏林和村长问清楚。
要是冤枉了人家就给人家赔不是,要是没冤枉,那他们就得给魏家人一个说法。
晚饭时分很快就到了。
王云娘和黄兰一块做了一大桌子菜,庆祝魏康一家顺利返乡,也欢迎胡大夫加入魏家这个大家庭。
忙忙碌碌一下午,直到这时魏康才发现家里少了俩人,就问魏昌:“天江天济呢?怎么不见他们人影。”
黄兰笑呵呵地回道:“他俩上学堂了,在县里,十日才回来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