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一语激起千层浪。
丞相敬过去的酒,还没喝,就栽倒在桌。
清凉的酒倒了一桌,溅了一身。
饭桌安静得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到。
宁思潼和赖氏面面相觑,皆不知所措。
这话怎么答?
顺着说,宁胧月不就抬上去了。
成妾不说,他们的计划也就暴露了。
若逆着说,谢辞清又要深究,他们不免露出马脚。
越想越气。
宁思潼看着宁胧月,眼珠子快淬出毒来。
都是那张狐媚脸。
虽然这脸七分像她,可还有三分像她那狐媚子的娘。
就这点,光站那儿,就引人注目,也不怪谢辞清会如此在意。
宁胧月无视宁思潼的目光,低头沉思着。
谢辞清这话,句句往刀尖上捅。
他是真想给她找婆家,或是娶她?
她看未必。
如今他已知被骗之事,想杀她们都有可能,如今放出这话只怕是在试探。
只要上面顺一句,父亲乃至她都会被扣上魅惑攀附的帽子。
有这顶帽子在,父亲唯命是从,而她便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再想自救,难!
就算她想错了,谢辞清真是要收她,现在也不是时候。
小娘还在赖氏手中,谢辞清前脚开口,小娘后脚就会死无全尸。
至于替代之事,宁思潼能找到她,定能找到第二个她。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四下鸦雀无声,许久,一软糯的声音突然响起,“王爷怕是说笑了,就算我们敢做,王爷也未必收。”
声音虽柔,话却不软。
谢辞清朝着声音发出方向看去,正好对上宁胧月似笑非笑的眼。
她平静似水的看着他,一双澄澈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想法。
“奴婢跟随姐姐入府,这些日子,王爷对姐姐的宠爱,奴婢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眼下,王爷说出这话,无非是觉得奴婢长得像姐姐,爱屋及乌,才关心几分。
若要王爷真的纳下奴婢,想必王爷也是不肯,毕竟老王爷和夫人都琴瑟和鸣,王爷亦是如此。”
这话咋一听句句有理,却在不知不觉中将谢辞清推至顶峰。
想当初老王爷和夫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事情响彻整个京城。
宁胧月先点名夫妻恩爱,再加爱屋及乌,最后点上老王爷。
活脱脱告诉众人,谢辞清今日若是收了她,前背叛妻子,后打脸父亲。
谢辞清自是聪明的,当然明白宁胧月的话中意。
他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眸色深沉。
他原想直接逼一逼,这劳什子一家人会不会露出马脚。
没成想,她先站出来了。
也是,她的母亲在别人手上,他事,成与不成,对他都没什么闪失,可这女人就不一样了。
不过让他惊喜的是,这丫头怯弱的外表下竟藏着这样的胆识。
就凭那几句话,这女人也绝不是普通庶女那么简单。
场面再度冰冷。
丞相从愣神中醒来,“是啊,是啊,王爷,你就别给我们开这种玩笑了。
我们哪敢送人来啊,将月丫头送过来,无非想着靖王府风水宝地,养人罢了,绝无攀附之意,还请王爷别多想。”
“对对对,我们就是这个意思。”赖氏也跟着附和,“王爷,你有所不知,这月丫头啊,体弱的很,算命的说,只有风水宝地才能养着她。
我们也是走投无路,才将人送过去,你若觉着不好,我将人带回来。”
话一出口,宁思潼就急了。
带回来,那怎么行。
宁胧月还要帮她行夫妻之礼,她走了,谁替。
脑门出汗,宁思潼一个劲拉着赖氏。
这会儿,赖氏也意识到说错话了。
可话一出口,如何收回。
她只能看着丞相干着急。
四周静的可怕,风吹在宁胧月身上,寒意灌满了整个身体。
到头来,又是功亏一篑吗?
只要谢辞清同意赖氏的话,她就再也无法去王府。
不去王府,她便没有价值。
为了灭口,宁思潼定会提前要了她和她娘的命。
踌躇着,正要开口,沉默不语的男人动了动唇,“不必,妻妹既然需要本王府邸养身子,养着便是,至于嫁娶之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王虽有意帮忙,但丞相既不需要,本王也就不多管闲事了。”
虽隔着好几个人,但谢辞清还是听到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