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心思岂是我们能猜出来的,更何况那是王爷,他要怎么就怎么吧。”
话虽如此,可宁胧月的心明显乱了。
就连核对物件这种小事儿,她都错了好几遍。
再这么下去,堆积的事儿不用干了。
宁胧月想了想,最终还是放下了手中的核对本,“行了,核对的事情放到明天来吧。燕儿,跟着我累了吧,要不要出去吃点好吃的?”
春风楼二楼厢房,宁胧月靠在厢房窗台处,总算感到丝丝惬意。
此刻,母亲已和梅姨去进第二批料子了。
竹子伺候着宁胧月和楚燕用饭,“来,姑娘,这是店内新熬的酒——天山翠,林姨说你最爱喝,奴家便自作主张拿过来了,你尝尝。”
竹子是梅姨身边的小姑娘。
可谓是梅姨精心培养的二把手。
这些日子,梅姨陪着母亲进货,青楼都是小姑娘在打点。
上一次,在调查四皇子兵械之事上,她就跟小姑娘打过交道。
如今,两人联系越来越紧密,宁胧月越发觉的小姑娘是个可靠的。
不过,这种可靠,恐怕不是给他们,而是给别人。
淬着冰块和青提绿的冷白酒递上来,宁胧月当即闻到果甜的清香。
她端起酒杯,轻轻一抿,嘴角顿时上扬。
“不错,这酒味挺好的,确实是我喜欢的。”
“喜欢便好,这样奴家也不怕伺候不了姑娘。”
宁胧月将喝完的酒杯递回竹子手中,微微一笑,目光里是似有若无的打量。
“你这般说便是客气了,仔细想想,我们也算相识了,我能打听一些事吗?”
“姑娘请讲,奴家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吧,你可是四皇子身边的人?”
啪嗒——
盛酒的竹勺落入罐中,清澈的酒水洒了一桌。
竹子和楚燕都惊了。
自知不能扰了宁胧月计划,楚燕虽震惊,但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般自顾自的吃着东西。
而竹子则是慌的拿起帕子擦拭起来。
“抱歉,姑娘,奴家手滑了,先擦擦。”
她卖力地擦桌子,一不小心又打翻了一盘的凉菜。
整个过程那叫一个忙碌且慌张。
宁胧月静静的看着。
她并未步步紧逼,反倒是意味深长的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
许久,竹子才安抚好心情,抬起头来,“我演的那么好,你是如何知道的?”
和之前的天真完全不同,此刻竹子眼中多了些冷意。
她紧紧的握着抹布,青筋暴起。
宁胧月感觉得出,但凡她说错一句话,那张抹布就会成为勒死她的白绫。
“其实,我最开始也没看出来。原本我以为四皇子贪图享乐,来这儿只是想跟姑娘嬉戏,可仔细一想,便觉着不对。”
“四皇子若是真的喜欢嬉戏,那为何对姑娘的话言听计从,难道是因为喜欢姑娘?
若是喜欢,那他早该心疼的将姑娘赎出来才是,又怎会让你继续待在这儿。
如此一想,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姑娘是被四皇子故意安插在这儿的,为的就是打探消息。
我大胆猜一下,竹子姑娘原是四皇子的幕僚吧。”
竹子神情复杂,抓着抹布的手越发紧实。
她打量着宁胧月,一时间竟不知自己该不该出手。
出手身份就要暴露,倘若不出,宁胧月这炮仗随时随地都会炸开。
她不敢赌,她亦赌不起。
脚尖微动,竹子正拿起匕首冲过去,宁胧月一句话便让她硬生生的定在原地。
“你与四皇子如此要好,一定是不想让他血流成河,死于非命吧。”
“你说什么?”
锋利的刀刃就停在一寸之处,感知身侧的冷意,宁胧月咽了一口水,硬着头皮,再次开口。
“我说,你应该不想让四皇子死于非命吧,倘若不想,你便听我的,我保证让四皇子活着。”
“我凭什么信你?”
凭她带着上辈子的记忆!
虽说这是她的底牌,但说出来难免有些难以服众。
宁胧月犹豫片刻,这才找到一个相近的说法,“凭我能未卜先知,倘若姑娘不信,我们可以赌一赌。
想必姑娘应该知道我娘进料子的事儿。
六月中旬,这批料子会风靡京城,倘若这料子砸在手上,就算我输,你取了我项上人头都行,反之,算我赢,那姑娘便得跟我合作。”
“你要什么?”
“我要四皇子府及青楼所收集到的所有消息!”
宁胧月到底是活着从春风楼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