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宁胧月转身离开,楚燕紧跟宁胧月身后。
“接下来我们怎么做?去求靖王吗?”
两人并排前行,楚燕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着。
宁胧月想也不想的回答,“求不了,就算求了,对面也未必答应。”
宁思潼既然能听到他们闺房中的话,那定是安排了眼线。
求是不可能求的,否则一旦暴露,母亲必死无疑。
至于谢辞清会不会答应,她可不认为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能让谢辞清与丞相为敌。
“那路子不就封死了吗?”
楚燕说完,当即打了打自己的嘴。
小姐正愁此事,说这话不是在小姐伤口上撒盐吗?
正犹豫着如何补救,宁胧月一句话引起她的注意,“谁说没路,就算是没有路,我也要横空劈出一道,走,带我去找谷子。”
七歪八扭的小巷里,一片昏暗。
京城,天子脚下,本是光明之路,然寂静偏僻之处,仍有藏污纳垢,一片狼藉之地。
这便是东北角升乐街,这里聚集着全京城的乞丐,是名副其实的乞丐窝。
也是富人从来不愿踏足的污垢地。
升乐,升乐,本是升平喜乐,然这里无平,无乐,亦无喜,有的只是横七竖八的泥摊路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哀嚎声。
宁胧月跟着楚燕走了好几条道,直到穿到最为偏僻的小巷,才看到一个破败的连屋顶都没有的屋子。
窗门大开,只需抬眸,便看到,房屋深处忙碌的谷子。
“看来小家伙还蛮适应的。”
“的确,昨日将他安排到此地,今日他便跟这一片熟络了,如此人才应该留在身边才是,不知小姐为何要将此人放在如此破败之地?”
宁胧月笑而不语。
她微微点了点头,楚燕立马领悟,上前将谷子叫了过来。
谷子风风火火的跑来,昨日还是麻布衣裳,今日就是破布烂衣。
原本白皙的脸上也满是污垢,配上乱糟糟的头发,真和这里的乞丐,无二样。
“姑娘,你来了。”看着宁胧月,谷子像是看着主子般,恭敬又顺从。
宁胧月理了理小家伙鬓间的乱发,这才缓缓开口。
“一夜之间,让你从孙员外的得意手下变成这里的破旧乞丐,你可曾怨我?”
谷子摇了摇头。
“真的?”
“真的。”谷子回答的斩钉截铁,“之前跟着孙员外,虽然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但每天过的都是提心吊胆的日子,生怕下一秒那些因我无能而死去的人会找上门来。
“如今在这个地方虽然只是做个乞丐,但每日所做之事都堂堂正正,哪怕吃不饱穿不暖,也有着站直身子的底气。”
“不错,好孩子,我就知道,你与那些人不同,能有这番看法,你定能在未来闯出一番天地。”
小孩毕竟是小孩。
虽然心思成熟,但不免脸皮薄,被宁胧月一夸,谷子当即红了脸。
他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的开口,“姑娘说这话,就是嘲笑我了,如今我不过是个乞丐,恐怕也做不出什么大事儿了。”
“谁说的?现在就有重要的事情交给你。”
“何事?”
宁胧月从袖中拿出一张画像,摊开在谷子跟前,“看清楚这个人了吗?”
画像上是一翩翩男子,那穿着打扮和气质显然是个当官的。
“这是?”
“这是新科状元陈珂,我要你三天之内调查出他所有的行动轨迹。”
“三天,我?姑娘,你莫不是在开玩笑?”
“你看我像开玩笑吗?”
宁胧月不苟言笑,严肃不能再严肃的样子,反倒显得他吊儿郎当。
谷子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姑娘,你这任务未必太重了,我不知道能不能完成。”
“这事儿不是让你一人完成,是让你和他们一起完成。”
“他们,谁?”
宁胧月抬手指了一个方向。
谷子看去,是一片又一片的乞丐窝。
“他们,姑娘,你确定?他们只是乞丐。”
不是谷子看不起乞丐,只是他觉得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这么懒散的人去做,恐怕难以做好,与其如此,倒不如花点钱请个镖,或许能做的会更好一些。
“此言差矣,不是他们是乞丐就不能做这件事情,而正是因为他们是乞丐,更要做这件事情。
谷子我跟你交个底吧,我的身份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我要做的事情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自你跟着我之后,我们俩就息息相关了,有些我不能做的你能做,有些你不能做的,只能由他们去做,只有这样,大家才能在这世道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