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事情缘由,谢辞清脸沉得如黑云压城。
那肃杀之气,饶是跟在谢辞清身旁许久的锦一,都不敢多说一句话。
四周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才听到谢辞清,“走,去丞相府。”
夜黑风高,丞相如往常一样,在烟花柳巷喝完小曲后,在人的搀扶下回到府中。
面对通往林氏所在的引蝶园和赖氏的梅兰阁,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个人睡的偏房。
他一边摇摇晃晃的走着,一边骂骂咧咧,“果然家花没有野花香,早知家里都是些人老珠黄的,我该多收几个人回来。”
想着,丞相不免念起黒靛酒肆的厨娘。
天杀的,也不知道那酒肆怎么了,这两天都不开张,白瞎他每天带人过去的好意。
“早知如此,老子当初进门,就该直入厨房!”
丞相骂骂咧咧的吼着,一把甩开扶着胳臂的小厮。
眼瞧对方担心的又要上前搀扶,他一个不服气的喊,“去去去,别碍着我,滚下去,我自己会走!”
小厮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见丞相动了真气,两人只能转身离开。
后面就是屋门,丞相摇摇晃晃的开门进屋,关门时,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该死,都阳春三月了,怎还那么冷?”
关上门,丞相悠悠的回头,不等抬眼,一道冷光从天而降,下一秒,光滑的脖颈被一道冰冷架住。
丞相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喑哑一句,“丞相,别来无恙啊!”
酒意顿时清醒,丞相一双糊着泪的老眼瞪得老大,双腿当即发麻,“靖……靖王,你怎么来了?”
谢辞清一身黑衣,坐在高位上。
他睥睨着丞相,如同睥睨着一只蝼蚁。
“看来丞相真是贵人多忘事,明明是你叫本王来的,难道你忘了?”
“我!?”丞相指着自己鼻子,一脸不解,正想上前细问,察觉到刀还在脖子上,他只好流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
“王……王爷,恕小的愚钝,小的着实不知什么事请您来的,你可否指点一二?”
谢辞清慢慢俯身,冰冷的气息恰好吐在丞相脸上。
“林氏。”
林氏!?
那不是才偷了赖氏东西的贱蹄子吗?
怎么,难道这事都闹到谢辞清跟前呢?
丞相赶忙跪拜,“是我教导无方,让那腌臜东西,脏了王爷的眼了,还请王爷恕罪,明日,就明日,我一定将那腌臜玩意处理的干干净净。”
到底是同床共枕的人,丞相一口一个腌臜玩意,怕是从来没把林氏放在心上。
如此行径,锦一看着,都心生不爽。
谢辞清面色阴晴难明,他翘起二郎腿,用脚尖勾起丞相的下巴,“看来,你是忘了你的欺君之罪,难道丞相要本王提醒吗,这狸猫换太子的事。”
狸猫换太子,那不是宁胧月和宁思潼。
丞相心惊,顿时所有酒都醒了,他颤着身子,连连磕头,“小的愚笨,还请王爷有话直说。”
“宁胧月是你们送到本王跟前的人,如今,本王要她做事,你们却掐了控制她唯一的把柄,这账,本王如何算?”
丞相大骇,当即磕头,“还请王爷恕罪!”
林氏的事,他多多少少听说。
好似人快废了,要不是宁胧月赶到,怕是命都没了。
好在有一条命,否则,这阎王这儿还不好交代。
“是我疏忽了,我马上请人医治,不出半月,定会将还你一个安然无恙的林氏。”
“不够。”
丞相诧异,瞧着谢辞清认真的神色,他试探的问,“要不,我再找专人伺候,一切以主母的待遇侍奉?”
男人依然摇头。
“那……”
“既然丞相找不到一个好法子,不如本王帮你想一个。”
说着,谢辞清顿了下,“不如就让本王把人带走吧!”
一刻钟后,引蝶园,
仆人忙上忙下,一片闹腾,巨大的声响惊醒了睡梦中的赖氏。
她搀着丫鬟,披件衣服,便走了来。
“怎么回事?”
进门就见林氏被抱走。
女人还陷在昏迷中,没半点清醒迹象。
赖氏看着,赶忙上前,“你们干什么,要把人带去哪儿,放下!”
赖氏敞开嗓子吼着,见院中无一人停下,女人直接上前拦住带头的人。
“我叫你们停下,你们耳朵聋了吗?”
“赖氏!”
话音刚落,丞相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
像是见鬼般,原强悍严厉之人当即变成柔弱小猫,柔情似水般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