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早说。”
宁胧月紧绷的身子这才松懈下来。
谢辞清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嘴角,这才递了杯茶送上去,“明明是你在深夜寻本王,怎的还成本王的错了?”
“可不就是你的错吗。”宁胧月小声嘀咕道,“我只是想敲敲门,可没打算进来。”
声音小如蚊蝇,但谢辞清还是听得真切。
他并未点破,反倒默不再声的坐到离床不远的板凳上,翘起二郎腿。
“行了,有什么事儿直说吧。”
宁胧月咬咬唇,虽感到如鲠在喉,可她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能见见母亲吗?”
“可以。”
“我能让她跟我住在一块儿吗?”
“可以。”
“我能带她走吗?”
“不行!”
或许是前面的回答太过顺畅,顺畅到宁胧月甚至怀疑谢辞清能够答应她所有要求。
可到那句不行出来时,宁胧月才反应过来,什么是现实。
她用沉默不语掩饰着心头的难受,来不及感叹,便听到谢辞清的声音。
“但也不是绝对的不行。”
宁胧月抬头惊异的望着他,“你什么意思?”
“与其问本王,倒不如你提前坦白。老实交代吧,去哪儿了,见什么人了,为何突然提出这个想法?”
一句又一句的疑问,就像一根又一根鱼刺夹在宁胧月喉咙里。
宁胧月犹豫着,还不知如何回答,便见谢辞清靠了过来。
修长的手滑过她的头发,捏住了她的下巴,宁胧月明显感觉到下唇传来谢辞清指腹的粗糙感。
抬眸是男人冰冷的毫无温度的眼,里面倒映着她惊恐害怕的神情。
“你最好给本王老实交代,倘若有半点假话,本王不介意扭断这洁白的脖子。”
扼在喉咙上的手冰冷的可怕,知道对方是真能做出此事的人,宁胧月只能咽了咽口水,如实交代道:“去见方文了。”
“不是不认识吗?”
“认识,只是忘了。”
“忘了?”
“王爷可还记得,宁思潼曾说我救过的那个书生?”
“方文是他?”
宁胧月点头,谢辞清沉默了。
这就是宁胧月不愿在皇帝面前让他下水的原因?
还以为是为他着想,不曾想是心有所属。
昏暗眸子闪出一丝受伤神色,谢辞清并未感觉到,反倒都是飞速调整好情绪,冷笑道:
“所以,你要跟他走?”
屋内死一般的寂静。
宁胧月低着头,搅着手,默不作声。
四处动乱,无论是皇子府,还是王府,都是是非之地。
她本就不愿待在是非之地,若非母亲受困,她何至于此?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逃出去的机会,她为何不逃。
只是心意已经如此明显,可为何面对谢辞清时,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屋内静的针落可闻,就在宁胧月开口时,锦一进门,“主,宫中有请。”
谢辞清起身,离开前回头深深望了一眼,仅留下一句此事以后再谈,便飞身离去。
宁胧月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躺在床上,望着房梁,紧绷的身子终于舒展开来。
还好还好,还好锦一来的及时,否则她还不知如何回答。
罢了,先仔细想想日后再看怎么走吧……
夏夜的雨扰的人心烦。
滴答滴答的水花砸在青石板阶梯上,听着皇帝一阵烦乱。
瞧这宫门依旧冷清,他不耐烦的敲了敲案板上的笔,直到谢辞清进门,他那沧桑的容颜才展开一缕笑。
“来了,赐座!”
太监将椅子端来,谢辞清并没有坐,反倒是弓着腰恭敬的问着,“不知皇上让微臣前来,有何贵干?”
“走水之事,朕已经重新查了,确实是梅兰竹菊惹的事儿,想着这人还是朕赐的,朕便气的不得自已。”
“正好,今日,妃子们提议为皇子选妃,不如朕就借此为你选一侧妃,如何?”
这是给他选侧妃吗,这分明是明着在他府里塞眼线。
想来是梅兰竹菊,并没有提供什么有用情报,这才让皇上不得不走这招险棋。
谢辞清眉心动动,嘴角虽然染着笑,可神情却平淡的不能再平淡。
他微微行礼,“臣惶恐,这事儿恐怕臣难以服从。”
没想到会被当面拒绝。
失了面子的皇帝面色铁青,可他还是保持镇定,不紧不慢的开口,“为何?”
“臣已有一妻,其为臣守寡一年,伺候婆母一年,其忠其孝,感天动地,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