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运这么久,每天和水打交道,自从遇到这群水贼,附近不安生好多货船都不走了,我们正愁呢,今儿个遇到你们官船这条肥硕的大鱼……”
云筝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啊?”
那男人憨憨一笑,“我们公子说,这叫……叫引蛇出洞……对对!我就是个粗人,大字不识一个,什么也不懂,只知那公子的建议不错!”
云筝:“……”
虽然不知道是哪个公子给这男人出了主意,但看现下的情况,自己和这一船的人大抵是要被当作饵了。
不过现下这个情况,她们也没有拒绝的余地,只得答应下来。
漕帮是一群自发与官府作斗的人,云筝没想到会被这群人给救了,不知是福是祸。
来到他们的船上,云筝已经疲累得睁不开眼了,她没和那群人睡在一起,男人把她安排到了船舱右侧。
她一沾床就睡着了。
而在另一间房内。
陆行简坐在窗边,手中的书卷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古朴。
这时,房门轻轻开启,方才救下云筝的男子走了进来。
“公子,”男子恭敬地说道,“那批水贼果然狡猾异常,跳江后便向东逃逸,如今已是无影无踪。我们是否应该乘胜追击,将他们一网打尽?”
陆行简放下手中的书卷,端起一盏茶轻抿:“赶尽杀绝并非明智之举。让他们吃些苦头,记住这次的教训,日后不敢再在这处扰乱航运便是。”
“公子,我不明白,咱们为何要帮官府做事,当初漕帮自立而发就是想要……”
男人挠了挠脑袋说。
陆行简瞥向他,说:“如今太平盛世,何必再起风云,与官斗并非易事,你虽有一腔孤勇,却缺乏足够的谋略,如何能够管理好漕帮?”
那男人面色一窘,低声道:“无双惭愧。”
稍微顿了顿,又忍不住继续说道:“如今漕帮的日子越发艰难,靠运货谋生已经难以为继。虽然我们能够在这片水路上收取一些过路费,但那点微薄的收入连填饱肚子都不够。”
陆行简轻轻放下手中的书卷,目光深邃:“行善积德,总会有回报的一天,你们护航运,修水路,总会有一天被看到的。”
那男人道,“无双领教了。”
陆行简嗯了声。
无双是漕帮的现任头领。
当年陆行简去边疆打仗时,偶然救下了漕帮的前头领。前不久,陆行简去儋州再次碰到了漕帮的人,无双听说陆行简和漕帮的渊源,于是就认了陆行简做兄弟。
陆行简这次顺藤摸瓜追到了北狄密探的情报网,于是就走了水路,刚好漕帮这边因为水贼头疼,于是,两人不谋而合,决定利用最近行驶的官船引出水贼,一网打尽。
夜幕降临,船舱内的灯火摇曳生姿,光影斑驳地映在陆行简那张瘦削而刚毅的脸庞上。
在这静谧的夜晚,陆行简的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闪过云筝的身影。
自从云筝失踪后,他便一直未能查到她的下落。
想到那女子让三弟和二弟都方寸大乱,再想到他与她在绸缎庄杂物间的那个癫狂的夜晚……
她再床笫之间的表现是那样的熟练……
所以她的初次,是与二弟,还是三弟?亦或是他们二人都是九姨娘的裙下之臣……
想到此处,陆行简的心情愈发烦躁,他索性放下手中的水杯,走到舱窗前,凝视着窗外的江面。
一轮皎月高悬天际,银白如霜的光芒洒向水面,随着船舶的缓缓驶离,平静的水面被打破,激起一阵阵翻涌的波涛。
正如他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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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
姑苏,清水镇。
一下船的云筝就去向了镇上,她自幼出生在这里,对这个地方陌生又熟悉。
漫步在小镇的街头巷尾,目光所及之处,尽是新奇与变化。
然而,云筝的心中却涌起一股惆怅。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钱袋,里面的铜板已经所剩无几。
这一路走来,她几乎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只剩下这微薄的些许。没有钱,她该如何开始新的生活?
她这边为钱发愁不已,陆行简和无双也趁着船舶停靠的间隙,走上了街头。
人流涌动,喧嚣声此起彼伏。在这繁忙的街头,陆行简与无双正交谈得投机。
突然,一道轻盈的身影映入眼角余光。
陆行简下意识回眸望去,却只见那道纤细的人影已经迅速融入了熙攘的人海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公子?”无双见陆行简出神,不禁出声询问。
陆行简摇了摇头,低沉声音:“没事。”
另一边,云筝正奋力地往人群里挤着。
她东张西望,寻找着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