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府前院有一个搭建的戏台,枢密使梁老闲来无事时,就好这一口,上京也有些爱听曲的大人老爷们,这可不就是臭味相投。
不过梁朝以为,前院戏台陈年简陋,正所谓,佛靠衣装,马靠鞍,这不,巧了,早些时候种的莲,都开花了。她就命人在莲池中搭了一座戏台。
惊鸿一瞥,才更为难忘,不是吗?
“梳妆。”
“梳妆。”
看着镜中,点缀着珍珠的鹅蛋脸,梁朝更加气愤了,就因为长相相似,她堂堂大宋世家贵女,就得给一个戏子作配?
【梁不讳,好你一个狼子野心。胡山的白眼狼都得敬你三分。前世所辱,这一生,我必当让你们付出代价。我苦一世,也当让你们也苦一世。这才算是一报还一报。】
“太子殿下到。”
“赵王殿下到。”
先从马车上下来的是太子赵庸,一身墨绿色长袍,脸上眉毛棱角分明,一双眼睛烁着明光,宛若胡山夜里虎视眈眈的豺狼。
太子赵庸位列当今圣上六子中的第三位,出自正宫皇后。从小便以惊人的才智谋略,久坐太子之位,与梁朝乃是表亲关系。
赵庸虽贵为太子,但在圣上六子中,却最是简朴,额上、鬓角的碎发,皆藏于幞头中,远远一眼就可看出其周身大能于世的气质。
“兄长,你等等小弟我。”
太子赵庸身后这个忙里来急里去的,是当今圣上幺子赵王——赵侦,年纪上,只比赵庸小一岁,是李贵妃独子。
今日不但是梁府的大喜日子,也是各位皇子公主拉帮结派的大好日子,别人再不济也穿得成熟老练,哪像他头顶幞头,耳插鲜花。明明是个男的,却比梁朝更像个女的,因此大家没少在背地里喊他“小娘子”。
戏台坐落于莲花池中央,四周皆是盛开的莲花,亭立的藕叶。往下仔细一看,还有数几十条游来游去的锦鲤。
光是临时搭建的一个小小戏台,就让从来没有见过大世面的长春戏班众人惊喜不已,连片荷叶,那都当金子似的,碰都不敢碰,这让本就离尊位仅差一步之遥的柳如烟,备感耻辱。
要不是因为她这卑贱的戏子身份,前世她又怎么会吃了这么多苦头。
就在这时,不知谁提了一句嘴,“如烟跟梁府小姐,长得可真像。”
正是这一句话,让柳如烟想起了梁府那可怜的大小姐,其实,她们长得并不是很像,她是瓜子脸,那位却是典型的富家小姐脸。如果,这一世,她能借梁不讳这只踏脚石,搭上梁府这棵大树,那日后,可不就是奉仪、太子妃了。那可是正宫皇后,是天子的生母。
就在柳如烟想入菲菲时,一个丫鬟走了过来,说道:“柳如烟小姐,我们大人想见你。”
“大人?是梁不讳吗?”
“嗯,你跟我来。”
柳如烟跟着丫鬟七转八拐,终于来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她依稀记得,这正是前世梁不讳在梁府的居住的院子。
院子外,种满了氛香扑鼻,开得大红大艳的花中之王——牡丹。前世,太子为了讨她欢心,送了她一片花田,要不是前世皇后因着梁家小姐的事,一杯毒药结果了她,今天,她还会以一个戏子的身份,卑微、谨慎地站在这吗?
“大胆,哪来?不懂规矩的。”
突如其来的呼喝,惊得柳如烟一不小心,扎穿了细嫩的手指。
看着冒水珠的手指,柳如烟二话不说,就要上前去教训这以下犯上的狗奴才,没想到一身白衣的梁不讳及时赶到。
她也收回刚才的气势,转而十分“开心”,却又规规矩矩地与梁不讳相认了。
“大哥?”
幸福来的太快,梁不讳一个没忍住,一把将人抱了进怀,要不是柳如烟几乎被勒断气,他也不会放手。
“还好,你没事。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这个奴才干的?”
柳如烟一听,连忙抽回自己的手指,声音急切道:“不是的。只是刚才折花时,不小心戳到的。”
梁不讳见状,心里闪过一抺心酸,从今往后,他绝对不会再将烟儿拱手让人,所有想从他身边夺走烟儿的人,都必须死。
刚才喝停柳如烟的,并非梁府的寻常丫鬟,乃梁朝院里的二等丫鬟春桃,也是春枝的亲妹妹,这一趟,原是奉梁朝之命,“偶遇”这对奸夫淫妇的。
眼见梁不讳要包庇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戏子,春桃猛然上前,一把揪住柳如烟的头发就往后扯,还不忘给上一巴掌。
梁不讳反应过来,正要发怒,却被春桃夺了主权去。
面对府上半个主子的梁不讳,身为二等丫鬟的春桃都不带怕的,张嘴便骂了回去:“怎么,公子这是要责怪奴婢。你可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要不是小姐怜你凄苦,又惜你学问渊博,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今日可是梁府上下的大喜日子,你居然不守礼法,在这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