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暝倒是淡定,但目光不经意间瞥向管丞梧后,见她完全置身之外在旁看热闹时,这才皱了皱眉头。
就当秦狄准备教训这个胆敢对应砚暝不敬的蠢货时,突然见这个蠢货眼睛一亮,兴奋地喊道:“嫂嫂!”
县令夫人对这个蠢货弟弟点了点头,目光先是看向管丞梧剜了她一眼后,随后看向应砚暝。
她虽不知对方的身份,但从他通身的气派中能够察觉到应砚暝的身份并不简单,于是先礼后兵对他行了一礼后,问道:“足下为何干涉公务?”
应砚暝微微颔首,回道:“万物皆有准绳,哪怕是官府,履职行事也应按照官府的规矩来,不可不出示逮捕文书,便把人强行带走。”
见应砚暝只是在关心程序,县令夫人微微松了一口气,对领头的捕役道:“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既是奉命行事,逮捕文书又无保密之责,这位公子要看,你给他便是,怎能仗着身份如此懈怠!”
捕役一听,便知道对方安排好了一切,道:“夫人教训的是,属下不该如此懈怠,仗着令牌在手未拿逮捕公文。”
县令夫人于是派自己的丫鬟取出逮捕文书,交给应砚暝看。
应砚暝接过看了一眼,的确符合规定,便把抬手示意秦狄放人。
秦狄把剑归鞘后,默默走到应砚暝的身后,与侍卫组成保护之态。
他不傻,看得出这位县令夫人是个笑面虎。现在她是笑着,但谁也不敢保证,等他们一转身,这位县令夫人会不会当即跌下脸,命令捕役攻击他们。
应砚暝回道:“既然符合法规,在下也不再干涉公务,便先行离开了。”
说完,转身就走,对管丞梧毫不在意。
管丞梧嘴角微抽。
还真是个呆子,竟真为程序而来。
等应砚暝走后,县令夫人的脸慢慢冷了下来。
她冷冷地看向管丞梧,道:“把人拖进去。”
管丞梧耸耸肩,无所谓地走了进去。
里面又黑又丑,众人纷纷掩鼻。
管丞梧看到如此环境,虽有一丝嫌弃,但秉持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便盘腿坐了下去。
捕役刚想拴上铁链,就见县令夫人示意他们出去。
捕役没有任何抗拒地放下铁链,领着众人走了出去。
县令夫人冷冷笑道:“管丞梧,你伤害我儿,不怕我杀了你吗?”
管丞梧揪了一根稻草叶子,一边把玩一边笑道:“为何要怕。是你求我,又不是我求你,自然自在。更何况……”她微微一笑,一语中的道:“我知道你想驯服我。既是想驯服,自然不会杀我。”
县令夫人抬起手拊掌道:“你还是那般通透机灵。”
管丞梧冷笑道:“吴言,你也还是那般不择手段。”
那人虽蠢,但也懂得趋利避害。他能直晃晃地羞辱自己,想来应该是吴言在搞鬼,就是想利用此事来迫使自己为她做事。
吴言放下手,整理了一下发皱的袖口,轻笑道:“这没什么不好的,口蜜腹剑总比你嘴硬心软要强。”她看向管丞梧怀中的剪刀,微微一笑,“你看,要是你把剪青燕的头发的原因告诉众人,起码告诉刚刚那个人,你或许不会是这个结果。”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管丞梧为何要剪青燕的头发。
戏班班主既然能非常爽快地拿出三百两给青燕治病,就说明她值更多的银子。
能获利这么多,无非是买给富豪当妾室了。
但是青燕的病刚刚才治好,仍需静养,不宜进行房事。
可男人们为了自己的玩乐与金钱,又怎会顾惜女人。
想来管丞梧知晓哪怕她嘱咐戏班班主青燕不宜行房事,他仍不以为意,还是会趁着青燕未砸在自己手中,把她给卖了出去。
青燕之所以值钱,除了一双好喉咙外,还有她的美貌。
可这美貌失去了头发,虽说不会太影响,但会令男人失去一定兴趣。
这样,青燕在养头发期间,也可喘息片刻,修养身子。
管丞梧面色不变,声音冷飕飕道:“我说过了,我要她头发一是为了出气,二是为了钱。岱县谁人不知玲珑班青燕的头发早已被各路夫人们给盯上,暗中也在出高价购买,只是不好宣之于口。”说到这,她看向吴言,道:“难道你就不想要吗?”
吴言大方承让道:“你说得对,我的确想要她那一头头发。”倏地,话锋一转,道:“但现在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你被关在这里,自身都难保。”
说到这,她走到管丞梧面前,也不嫌脏污,抬起涂抹丹寇的手,轻抬起她的下颔,勾唇笑道:“我还是之前那句话,你只有归在我的羽翼之下,才能安稳地活着,否则……”
没等她说完,外面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吴言松开管丞梧,高声问道:“外面发生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