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秀才家虽小,但也算得上五脏俱全。
内院里不止有小厨房,还有一处小书房给她用。
新房连着一间净房和一间耳房,还有一个小仓库给她放嫁妆首饰。
“老奴是府里的管家,您可以叫老奴周伯。”一个头发花白的管家走了进来,瞧着眉目十分和蔼。
周伯自小看着周郁川长大,眼下见他娶妻了也是欣慰不已,昨儿还破天荒地喝了两盅酒。
虽然这个新夫人瞧着身子有些太娇弱了,听闻在娘家也因为性子软经常被欺负。
不过主子如今身份不比以前,夫人软弱些也无妨,外头的事自有他料理呢。
聂柔命丹桂递了见面礼,含笑道:“不瞒您说,我还是头一次掌家,往后还有劳周伯指点。”
这人既然是周郁川信任的人,那她便也亲近几分。
“夫人言重了,这都是老奴分内之事。”周伯命人送上庄子里种的新鲜瓜果,笑道,“这是底下管事们的孝敬,您尝尝,好吃再叫人送。”
话说得圆融,礼也备好了给她,却只字不提让她掌家的事。
聂柔知晓这是因为自己初来乍到,还不能让周家众人信任和服从。
不过这也急不得,人心换人心,总要相处些日子的。
当下便也不说破,笑吟吟地叫丹桂将人送了出去。
“夫人,这周家的人瞧着也不好糊弄,您要不要叫老夫人帮帮您,来这儿做客一趟,敲打敲打这些人,让您把中馈先拿在手里?”丹桂也瞧出了门道,回来后低声问道。
聂柔慢悠悠地用着小米粥:“不着急,这事儿我自有打算。好丹桂,你先替我揉揉腰……”
也不知周郁川一个书生,哪里来的那满身肌肉,生生将她折腾到天亮。
想起昨夜的缠绵,聂柔的面色忍不住红了红。
“夫人,奴婢怎么觉得您比昨天又美了些呢?”丹桂轻手轻脚地替聂柔揉着后腰。
从她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聂柔细腻如白玉一般的肌肤,两颊上带着初为人妇的蜜桃红色,浑身上下透露出来的妩媚风情让丹桂都口干舌燥。
“小嘴儿真甜,对了,周家不是有个香粉铺子么?咱们待会儿瞧瞧去。”
虽然被周秀才狠狠疼爱了一番,聂柔还是觉得得自己手里有钱才安心。
毕竟前世贺成彦能从边关带回个心上人,焉知周郁川不会这样呢?
聂柔想了想,又吩咐丹桂道:“昨儿去寻贺将军的那个方姑娘,你叫人继续留意着。”
丹桂还以为她是想帮聂琳琅,噘了噘嘴道:“大小姐那般欺负您,您还念着姐妹情呀?”
聂柔失笑:“我可不是为着帮她,毕竟是和贺将军府有往来的人,知己知彼才好。”
“不然万一跑来害咱们,咱们都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呢。”
丹桂听完这才松了眉头:“奴婢这就吩咐下去,您可还要歇一歇?”
聂柔用完早膳后,又睡了个回笼觉,才坐车慢悠悠地往城东的香粉铺子去。
前世的这时候她还在贺老夫人的房里立规矩呢,亲自执着蒲扇给人扇凉,胳膊酸软了都还得不到一句好话。
怪不得人家都说嫁人要嫁那种男人有本事、家中无高堂的人家。
睡醒之后的大把时光都是自己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简直不要太舒坦。
聂柔惬意地倚着车窗,夏日略显燥热的微风从外面飘进来,带来街上烤饼的香味儿。
周家的铺子唤作倚香居,此刻被一群人围得水榭不通,远远便能听到女子的哭骂声。
丹桂叫人将马车远远停下,亲自去打听一番,回来禀报道:“夫人,是一个富商家的姑娘用了倚香居的杏花面霜,脸上起了疹子,这会儿正闹着要赔偿呢。”
“这却是奇怪了,素来没有听说谁对杏花过敏的。”聂柔前世为了保持皮肤细嫩,也爱倒腾些美容养颜的乳啊膏啊,闻言有些讶异。
“可不是么,那姑娘说自己自小对桃花和桃子过敏,一口咬定倚香居的杏花面霜里掺了这些东西。”
这便有些麻烦了,这世上还没有哪个大夫能真的从一小盒面霜里,分辨出里面到底加没加梅花。
“倚香居的匠人一直喊冤,说他们连桃花香膏都不卖,必定是那姑娘信口雌黄,用了旁的东西过敏却赖在他们倚香居身上。”
丹桂皱了皱眉,这种官司最难断了,双方都拿不出证据来证明自己所说的属实。
倚香居的门前还在吵嚷不休,聂柔蒙了面纱过去查看。
正好有个过路的老道穿得破破烂烂的,嗅了嗅那面霜:“这里头肯定加桃花或者和桃相关的东西。”
倚香居的匠人早就被女子纠缠得火冒三丈,当下便扯了那老道:“信口雌黄可是要负责任的,既然你这么厉害,就跟我去见官吧!”
聂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