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京府,慎王府。
“赵广他们走到哪了?”云驷开口道。
“回禀慎王,赵将军还有不出半日便将抵达陈家县境内,按计划大军将在此地休整半个月。”探子回道。
“半个月?”云驷挑了眉,“看来这个赵广是知道那一万兵马不抗打了!”云驷说完看着身旁的探子笑了出来。
“慎王英明,据赵广的贴身侍卫说,赵广这几日大整军纪,严明条例,这支新军似乎似乎有了打仗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哦?看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赵广就算再有能耐,那一万新兵难不成在他手里就成了精锐了?!笑话!”云驷语气中满是不屑。
“不敢!奴才不敢!”探子噗通跪地回道。
“行了,你下去吧!”云驷向探子一挥手,随后云驷整理了下衣冠,喊道:“老钱!备马,今日我要进宫一趟。”
慎王府管家老钱便领命去办。
云驷看着书房里,苏晓歆的画作,喃喃道:“如今她已经逃了十几日了,就算我再想替她瞒下去,也终有一日被发现。”
云驷摸了摸画中的苏晓歆,嘴角突然现过一丝阴冷。
“苏晓歆,不是我不救你,要怪就怪你爹苏世藩做事做得太绝!”
云驷一甩衣袖快步穿过悠长的慎王府,登上王府门口的马车。
云驷坐在马车上愣神许久,来了一句:“她那日处心积虑想要逃出去,也不知在外面吃够苦头没有?”
“王爷,咱们出发吗?”马夫试探地问一句。
云驷点点头,将车帘放下,马车便哒哒地向皇宫驶去。
北魏囚俘营,几个破衣烂衫的男子在一旁啃食着树皮,一旁的老槐树早已就被他们啃的光秃秃的。
一个疯了的小吏死死地拽住那截从同伴手里抢来的树皮,放到嘴里疯狂的咀嚼着,涎水沿着他的嘴角流到了半空。
“吃不吃?很香的!”
小吏从兜里掏出另一截树皮塞给蹲在一旁闭着眼睛的安淮客手中。
“真的,很香的。他们说我老婆也很香。”小吏脸上仍露出痴傻的表情继续向安淮客说道。
安淮客拿过小吏手中的一截树皮,看着小吏,眼眶再一次红了,这几天,他已经记不得见过多少次生离死别和家破人散的时候,更记不得多少女人在北魏军营里日夜蹂躏的声音。
“罢了,罢了。”安淮客叹了口气。
“我们这些人,现在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苟且偷生,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了。”
安淮客用力咬了咬嘴里的树皮,树皮硬的发涩发苦,可这也比北魏人给他们馊了的掺着粪水的“饭食”要好的多了。
陈良拿着精致的饭食盒,乘着马车,走下步台阶,望着囚俘营门口几个看守的北魏人递交上令牌。
北魏守卫随即将陈良放行了进去。
一进囚俘营陈良就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是一种散发着比粪便还令人作呕的气味。
陈良一身华丽的服饰走在这群趴在地上的囚徒之间,他金缕靴踩在这片一不留神就会踩到粪便的烂泥地上。
陈良一遍捂着鼻子,一遍用北魏话问走在前面的守卫。
“安淮客的地方还有多久到?”
“前面那个分营应该就是了。”
守卫开口道。
终于,穿过一片滂臭的道路后,陈良终于来到了安淮客的牢房里。
说是牢房,不过是个猪圈,对,猪圈。
一群人生活在一个土坑里,馊了的饭食就倒在猪槽里。一群人睡在土里,吃在土里,拉在土里,和猪无异。
“呐!那个蹲在角落里的就是了!”守卫指着安淮客说道。
陈良盯着安淮客竟认不出分毫,“这,这是安兄?!”
守卫穿过猪圈里趴着的几个囚俘,一把将安淮客抓起来,带往陈良身边。
“放手!你们要带我去哪!?”陈良挣扎着直到看到眼前的衣衫华丽的陈良。
“安兄”陈良眼里含着泪水。
“何必叫我安兄?你我各为其主,早就不是一路人了!”安淮客十分决绝地说出这句话。
陈良沉默良久,将吃食扔在地上说道:“原本我想来看你,给你带些吃食,现在看来不必了。”
“呸!你这个卖主求荣的小人!”安淮客有些激动。
“陈家县遭到血洗,死伤无数,血流成河,几万人流离失所,又有多少妇女被奸淫!你却躲在禽兽帐中歌舞升平。你妄为西凉人!也对,你早就是北魏人了!”
“安兄安兄,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我现在就带你离开这里!”安淮客一脚踹翻了饭盒,拉着安淮客的手就往外走。
“你?!”安淮客的眼睛突然亮了,是那种消失已久的光亮。
“我带你回我帐中,之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