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茬,言语间倒是多了几分亲切。
两人进了堂屋,很快便有人端上了茶。
李衍却是没动,反而是一直站在他身侧的松墨,上前一步,取出银针在水中试了试。
见银针未有变化,这才放心地退回了原本的位置。
云锦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却并未多问。
李衍端起茶小抿了一口,这才解释道:
“将军见谅,自母后去世,便时常有歹人暗害,吾便养成了这样的习惯。绝不是针对将军。”
云锦点了点头。
“谨慎些是好事,人心难测,可不要什么时候被害了也不知道。”
李衍放下茶盏,疑惑着,试探性问道:
“将军能有如此见地,可是也被歹人给算计过?”
云锦瞬间抬眸,眉宇间划过几分锐意凌厉之势。
这人字字句句间,从林老将军到如今这话,分明就是在试探她。
要说面前这人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云锦一个字儿都不信。
李衍也知道自己试探过了火,赶紧找补道:
“只是随口有了这一问,将军不要误会。”
“……殿下这么晚来我府上,不是只为了来跟我话家常的吧?”
若真是话家常的,云锦可没那个心思。
晏哥哥还在后院里一个人坐着,就算对面这个是太子,她也没空听他说这些废话,任由着他试探。
“呃唉……原本还想与将军多聊两句,却没想反倒惹人厌了。”
李衍笑着摇了摇头。
再次抬起头望向云锦时,眸中已多了几分捉摸不透的凛然锐意。
这才是他的真面目,云锦想。
“将军初入京时,吾便有意想与你结交。”
“可第一次见到你,我着实是吓了一跳。”
“因为我这张脸?”虽是问的,但云锦几乎已经肯定。
能让当朝的太子都吓一跳的事情,她身上,除了这张与华阳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之外,也没什么别的东西了。
李衍不置可否,“是啊,你和我那三皇妹长的可真像啊。”
“即便是芸贵妃这个华阳的生母,怕也很难分辨的出来。”
“所以呢?”云锦紧紧盯着他。
“所以那日吾犹豫了,不过吾回到东宫,思来想去,这世上相似之人那般多……”
“即便你与三皇妹长的一模一样又如何呢,你们终究是两个不同的人。”
“……”
这一番话却是云锦未曾想到的,尤其是从这位太子口中说出来。
身为太子,能在皇后离世后还能稳坐东宫主位,又怎么可能是个草包,什么都不知道。
可他今日竟会当着她的面有这样的一番解释。
“可臣在京中三年,还是第一次与殿下像今日这般坐下说话呢。”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李衍又叹了一口气,言语间十分惋惜。
“是啊,说来也算是命运弄人吧,吾那年生了一场大病,初愈后就得知将军便与裴尚书的公子将要成婚,如此一来,你便成了裴夫人……”
“吾怕坏了将军的声誉,倒是不好上门来结交了。”
“不过现下……”说到这儿,李衍顿了顿,讪道:“吾这便来了。”
他未曾说尽的话,想也不用想,正是她将裴望慈给休了这件事。
云锦好奇,“殿下生病了?”
“是三年前的事情了,母后去世后我身体就不好,那年原本是去皇陵祭拜的,从那儿回来就生了一场病,只是这件事并未传扬出去,也就鲜少有人知道。”
“那时候你刚被召入京,自然也不知道这件事了。”
“那殿下如今……”云锦欲言又止,看向他。
李衍摆了摆手,轻松笑道:“宫中太医全力诊治,如今已经无碍了。”
云锦心中一动,“殿下生病的事情没什么人知道,您今日却告诉给了我,这是……何意?”
听到云锦这样问,李衍眸中划过一抹满意的神色。
“跟聪明人说话果然是要容易得多。”
“吾近日查到了一桩事,正是与来年的春闱有关。”
“不知道将军可感兴趣?”
“春闱?”云锦虽已多半猜到了他的来意,却还是装出一副惊讶的模样,“殿下,臣是个武将,喜欢舞刀弄枪,这春闱,跟臣实在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诶,将军先别急着撇清关系。”李衍并未生气,反而心平气和的。
云锦见状,只是默了默,不说话。
李衍也不觉得无趣,接着蛊惑似的,道:“将军,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无论这学子案背后的真凶是谁,他既然有胆量在春闱动手脚,那便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