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云桢晕倒了,绿芦在外间,急成了一只绿头苍蝇,没头没脑地在厢房的外间转悠,看到里面出来的夏雷,就上前一把拉住他,问施云桢情况。
夏雷也说不好。
大夫之前刚刚交代的,少主这些日子一定静心定神,按时吃药将养着,这才没有养两日,就被影子给气得吐了血。
这影子还是殿下身边的人,他一个侍卫,而施管家也只是一个管家,他们都拿影子没办法。
夏雷充满怨气地瞪了一眼一身黑衣的影子,他还真是人如其名,不说他在那,别人还真的就忽视了墙角的他,只当是一坨黑色的影子。
“绿芦姑娘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看着,”夏雷抬眼看了外面,天色已经蒙蒙亮起,里面大夫施针观察了一夜,这边绿芦也跟着一夜担心。
“就是,绿芦,你先去休息,”孙虎终于吭气了,不再像一团影子,在绿芦的事情上,他的存在感相当足。
提起这个便宜哥哥,绿芦就一阵头疼,一把扯过他的衣袖,把人拉到了外面,“大哥,云桢和我是关系不错的朋友,而且村里人过活还靠着飞来居的生意合作呢!”
且不说别的,这么重要的人,他竟然把人给气晕了!
孙虎自己也讨了个没趣,他自己闹了个乌龙,还以为绿芦是施云桢养在房中不见人的小妾来着,见妹子一脸谴责地看着自己,挠了挠头,决定把这个误会烂在心底,和绿芦扯起了她刚刚说的话。
“妹子,你和大哥撂句实话,你真的想嫁施云桢?”孙虎语气里酸溜溜的,在他看来,自己妹子千好万好,怎么都是便宜了这个病秧子。
绿芦也知道这个大哥是真心为了自己打算,刚刚她应下施云桢的话,是心里的冲动,她是动心了,就算一直强压着自己不承认,在刚才,看到他怒急攻心吐了血,她竟然心疼得很。
“现在谈嫁不嫁的是不是早了点?”绿芦无奈,脸颊隐隐起了一些红晕,哪有这样当着人家姑娘的面这么问的?
孙虎一瞧自己妹子这模样,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得。
郎情妾意的,只有他一个人吃了个大误会。
“你可知道施云桢的身份?”孙虎还有些不罢休,毕竟两人就算各自有意,身份悬殊太大,也实在不配。更何况这么多年,他好不容易才见到了一直记挂在心上的妹子,阿奶已经去了,他只有绿芦一个亲人。
这还没看够呢,人就告诉他,自己心里有别人了,不再只有他这个大哥了。
孙虎心中的醋缸子,翻了一缸又一缸。
“知道啊,太子表弟,施家的少主,”绿芦摆着手指头数着。
孙虎一口气差点梗着喉咙口,知道身份悬殊这么大,他妹子还一脸无所谓?
“我知道大哥想说什么,”绿芦抬眼,目光认真,“门不当户不对。”
孙虎连连点头,知道就好。
“我原本也觉得我和他不合适,可是刚刚,我心疼了,”绿芦抬手覆上胸口,那种陌生的感觉,活了两辈子,她很少会为了别人而觉得心疼,“应该是喜欢他的。”
“既然喜欢,我就想试试。”
绿芦笑了笑,一缕晨光落在她浅笑的脸上,那是一旦做了决定,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坚毅。
“不论结果,只享受过程。”
孙虎深吸一口气,拉起面罩,拢住了面容,随后轻笑了一声,抬手,揉了揉绿芦的发顶。
“大哥的小绿芦原来长大了,难怪他说他信你。”
再也不是跟在他身后,唯唯诺诺,看到人就躲的小姑娘。
而是能让施云桢一口咬定当得起施家主母的绿芦。
孙虎释然了。
“也是,他看上你,定然考验过不下一次。”
孙虎不能多待,他还是趁着夜色来的飞来居,这会儿天亮要赶回去。
绿芦把人送走之后,去了玉英婶的厢房看了一眼,她也醒了,不过精神头是大不如曾经。
绿芦宽慰了她几句,让方强好生照料了。
没办法,玉英婶这是心里有坎了,让她引以为傲的儿子,竟然背叛了村里,又差点被顶罪。
绿芦出了厢房,就直接去了隔壁施云桢的厢房。
大夫已经诊治完了,坐在八仙桌旁开药方。
“云桢如何了?我进去陪陪他?”绿芦探身看了眼屏风后的内室,窗都关着,很昏暗。
“去吧,少主应该也希望绿芦姑娘能陪着,”施管家拿了药方,点头,“就是切记不能再让少主心绪不宁了,这一遭,少主可是遭了罪。”
绿芦自然应下,转身绕过屏风,这内室,她可算是一回生,二回熟,搬了椅子就陪在施云桢的床榻前。
坐了一会儿,隔着床帘,她瞧不见他,心中又惦记得很,探身看了看外面,见夏雷出去送大夫了,没人,赶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