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意识迷迷糊糊的沈兮若,听到他连夜就要走,瞌睡虫一下子逃得无影无踪,脑子一片清明。
睁大眼睛站起身,微微拧眉,眼中是毫不掩饰的不舍,“这才刚回来,怎么又要走?这么急,还是跟那件事有关吗?”
那件事指的自然是春猎时刺杀他们的死士的事。
司辰点头,“狐狸洞挖得很深,需要费些时间。”
沈兮若神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幕后之人比他们想像的更狡猾、更强大、更聪明。
“司辰,你伤才刚好,一定要注意安全,那人不简单,都敢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派出死士刺杀盛启业和你,恐怕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了。”
“放心,我不会再让自己受伤,让你担心的。”司辰温柔亲吻她的额头,低声做出承诺。
沈兮若并没有因此心安,经历这么多事,早就明白一个道理,当意外降临时根本就不会提前打招呼,它总是来得猝不及防,让人防不胜防。
司辰离开的五天,京都表面上就像海平面风平浪静,实则底下波涛汹涌,充斥着无形的危险。
白悠然在圣轩帝的指示下,不得已又请了盛启业、白
悯、苏霓裳进宫一聚,美其名曰赏花,但明眼人谁看不出来,那是圣轩帝相信白悠然,才给了她这份美差。
不管将来太子娶了哪位公主,她都是功臣,太子妃,将来的皇后一定会念她的好,等于是圣轩帝无形中给了白悠然找了一个依靠。
宫中那些女人,哪个不眼红?
人一眼红心里就不平衡,不平衡就要想办法让自己平衡,怎么样才让她们那些颗嫉妒的心获得平衡呢?
自然是让白悠然倒霉。
于是那些女人们表面上和和气气,见面姐姐长妹妹短的,实则都在暗中使劲,各显神通。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只要目标坚定,足够有耐心,总能钻到空子。
自沈兮若和苏霓裳去过之后,白悠然便下定决心,要将盛启的影子业从心底挖出去,她想着,只有亲口对盛启业说清楚了,心里的念想才能彻底斩断。
于是白悠然中途找借口将盛启业喊到房中。
可怜她想了没有一千也有九十九遍的词,看着那双眼睛,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面对面一站,四目相对的刹那,未语泪先流。
盛启业看着她泪如雨下,心里也下
着雨,情不自禁伸手替她擦泪,声音特别温柔,“别哭了。”
白悠然感受到他指尖的温度,这段时间心底牢牢筑起的城墙,轰然间倒塌。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眸,咬着唇难以自制地痛哭出声,“启业,对不起。”
盛启业鼻子一酸眼眶也泛了红,放在她脸上的手一时没舍得收回,正打算说些什么时,听到窗户东西掉地的闷响。
两人做贼心虚,皆是一惊。
短暂的对视里,眼底都滑过一抹惶恐,然后不约而同去到窗边,推开窗户,看到一只端茶的托盘反扣在地上,再一看,一个宫女打扮的女人身影消失在花园拐角。
盛启业心里打鼓,还是故作镇定安抚一句:“别担心,我去看看。”
他直接从窗户跳出去追那宫女。
白悠然站在原地心头狂跳,随之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手心浸出一层冷汗。
盛启业出去后就没再回来,白悠然心神不宁,强自深呼吸几次后勉强维持镇定,对白悯和苏霓裳谎称盛启业有急事已离开,而她自己突然有些头疼想要休息,打发走了她们。
刚刚还好好的两个人,突然就一个有事,一个不
舒服,还眼睛红肿明显哭过的样子,苏霓裳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原想单独问问白悠然,白悠然却实在太害怕,不等她们走就先回屋休息了,于是只好离开。
反应的确是蹊跷,饶是白悯都有些怀疑,不过她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以前会是那种关系。
盛启业跳窗追出去,一路上宫女倒是见着不少,可那位偷听到秘密的宫女脸上又没刻字,他又不敢都声张,最后只能是无疾而终。
待他回去后,心里不安,思来想去还是写了一封比较隐晦的信让人偷偷送到白悠然手里,说他没有找到那人,让她想法子自保,实在不行就把责任推到他头上。
可惜这封信并没能送到白悠然手里。
当晚,这件秘辛便在后宫里传开,但声音不大,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是很平静,却端的让人内心惶惶。
别说白悠然了,盛启业都有些承受不住这种等待头顶悬的刀落下的煎熬,次日大白天的就让人去把盛启昭和司辰请来喝酒。
两人都看出盛启业不对劲,在桌前坐下后对了下眼神,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解。
盛启业心里煎熬,只想一醉
方休,好暂时忘却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