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时,从晌午过后就一直在大殿上的圣轩帝,以及盛启业和盛启安三人,耗到现在都有些累了。
尤其是盛启业,自打盛启安来了,圣轩帝便一直没叫他起来。
一桶冰块早已化作一滩冰水,寒气入了骨头缝里,端的是冷入骨髓。
圣轩帝未用晚膳,盛启业自然也不可能有晚饭吃,盛启安则一直忙着审问知情人士,上到天谕和明方两国的公主,下到宫女太监和粗使,到了入定时分,总算是找到了那个目击证人。
盛启安指着瑟瑟发抖的宫女,“父皇,谣言就是从这个宫女嘴里传出来的。”
盛启业侧头看了眼宫女,身形很像在窗外偷口他和白悠然说话的女人,不由得心底一沉。
圣轩帝身子前倾,盯着那宫女道:“底下所跪何人,当日看到了什么,都给朕说清楚,若是有一句错漏和谎话,朕诛你九族。”
“回……回皇上,奴……奴婢是在浣衣局当差的,名叫喜儿……”宫女吓得不轻,介绍得磕磕巴巴。
圣轩帝难得很有耐心的没有打断。
开始指证之前,喜儿满脸惶恐看了眼盛启业,那一眼充满了畏惧,接下来要说什么已经不言
而喻。
明明是畏惧的眼神,盛启业一颗心却是倏地沉到谷底,下意识出声威胁,“不管你是受何人指使,你要是敢无中生有,诬陷本宫和俪妃,本宫……”
盛启安移步到盛启业面前,打断他后面的话。
“皇兄,你就别恐吓她了,她只是一个小小的浣衣婢,臣弟谅她也不敢信口开河,辱你和俪妃娘娘亲白,否则父皇第一个不饶她。”
如此一来,盛启业的行为更像做贼心虚,圣轩帝脸色已气到近乎铁青,厉声道:“现在谁也不许插嘴,否则朕就缝了谁的嘴,以后都别再说话了。”
盛启安不敢再造次,乖乖移回原位。
盛启业端正跪好,被宽袖遮着的两只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宫女被这么一吓,说话都利索了。
“那日娘娘的衣裳洗好了,负责送还的姐姐生病了,怕把病气带到俪妃娘娘宫里,姑姑便命奴婢将俪妃娘娘洗好的衣裳送回去,因从未去过岔了路,正想找人问问,却无意中听到有女人的啜泣声,还有男人温柔的哄着,奴婢一时好奇就悄悄走到窗边去看,谁知竟是……太子和俪妃娘娘,奴婢当时吓坏了,托盘惊得掉在地上,
只来得及把衣裳捡走。”
宫女没说他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一个是皇帝的儿子,一个是皇帝的女人,一男一女共处一室,还一个哭一个哄,要说他们之间没什么,三岁孩子才会信。
宫女话音落下,盛启业犹豫着要不要把他和白悠然从前的关系摊牌,可转念一想,他不怕死,那白悠然呢?
难道他要拉白悠然一起去死吗?
正在两难间犹豫不决,圣轩帝抓起面前的茶杯直直朝盛启业扔过去。
盛启业抬头,看着飞进的茶杯,只要一歪头就可以躲,但他一动没动,任由茶杯撞在额头上破成两半,碎杯落地,一股带着温热的液体从额头流下来,糊住了眼睛,眼前的一切变成了红色。
淡淡的血腥味儿在大殿中间弥漫开来。
这一砸倒是将盛启业砸醒了,打消了召出实情的念头,他是男人,受点皮肉之苦没什么,咬咬牙就挺过去了,就是今日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反正人终究要有一死。
但他不能让白悠然受这份苦,于是他赶紧伏地磕头喊冤,“父皇,儿臣和俪妃娘娘是清白的,您千万别信这个奴婢胡说八道,她定是受人指使,想
要害儿臣啊了,还请父亲明察,还儿子一个公道,还请父亲明察……”
盛启业额头本就破了,这会儿还磕得咚咚响,不停地磕,血和冰块化的水融合在一起,他整个人就像是被一片血水包围,看着十分渗人。
宫女被吓得昏过去。
盛启安假模假式的劝着盛启业。
郭暄很有眼力见,见圣轩帝虽然处在盛怒中,眼底却还是掠地一丝极快的不忍,于是小心翼翼说了句:“皇上,太子要再这么磕下去,恐怕就……”
恐怕怎么样郭暄没说出口,其实不用说,圣轩帝也知道会怎么样。
正在饶与不饶间犹豫不决时,外头有人来报,“皇上,六王爷的人来报,说有人知道六王爷在查太子和俪妃的事,就找到他,将一封书信给了他,说是特别关键的证物,能证明太子确实与俪妃不清不楚。”
盛启业听到书信二字,弯到一半的动作蓦地僵住,面如死灰。
看来这次是老天都帮不了他们了。
圣轩帝恶狠狠瞪一眼盛启业,那是现在就恨不得杀了他的眼神,同时愤怒的开启唇瓣,“拿进来。”
郭暄连忙小跑去拿,直接双手递到圣轩帝手中。
在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