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荷艰难仰着头,见白悯眼中含泪,想到自己远在天谕的父母兄妹,亦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公主,恕奴婢说句不该说的,您的脾气不能一直这么硬,至少在太子面前,还是得服软,男人都喜欢温柔顺从的女人……”
一提到盛启业白悯就心里堵得慌,没好气打断,“知道不该多嘴就别说,主子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奴婢指手画脚。”
哼,让她改,那盛启业为什么不改?
胳膊不往外拐的道理,三岁娃娃都知道,他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凶她罚她,一点面子都不给她,凭什么还要她放下身段去迎合?
“对不起公主,奴婢不敢了。”绿荷将剩下的劝解放在肚子里。
“行了,好好歇着吧,赶紧好起来,她们一个个毛手毛脚,连个头发都梳不好,没一个有你心细的。”白悯说完便转身出去。
被骂的奴婢亦步亦趋跟着。
晌午时分,谢诗雅打听到盛启业不在府中,便拎着托人从老家带来的云片糕来看白悯。
正愁无聊的白悯,热情的接待了这个刚结交的吏部侍郎夫人。
“太子妃,这是妾身专程托人从老家带来的,以薄和软闻名,故而叫云
片糕,甜而不腻,特地给您送盒过来尝尝,要是喜欢的话,妾身便让人去家乡采买些送来。”
谄媚的笑脸上,巴结意图十分明显。
白悯很给面子,当即拿了一块尝,“果真跟云似的柔软,甜度也是刚刚好,张夫人有心了。”
谢诗雅嘴上的笑容咧得更大了,“您喜欢就好,那妾身回头便让人去买些给您送来。”
不待白悯拒绝,谢诗雅又补充一句:“待太子回府,您可以将这云片糕送给太子尝尝。”
白悯瞬间冷下脸,将云片糕扔到桌上,不满道:“你提他做什么!”
这三天盛启业不让她出门一步,也未曾看过她一次,俨然心里完全没把她当妻子,她才不要腆着脸去讨好。
谢诗雅赶紧起身屈膝行礼赔罪,“对不起,妾身多嘴了,不过妾身也是一番好意,希望看到您和太子解除误会,恩恩爱爱,别被某些狐狸精趁机钻了空子。”
白悯抬眸,眼珠落在谢诗雅脸上转了一圈,“你是指沈兮若?”
问完白悯让谢诗雅坐着说话。
谢诗雅未回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脸上愁云满面,又带了几分痛恨无奈之色。
这副模样成功将白悯的好奇
心勾起来,催促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张夫人你倒是说话呀。”
谢诗雅吊足了胃口,这才娓娓道来。
“太子妃有所不知,沈兮若原先在妾身的相公张逸家里当丫鬟,仗着有几分姿色就不安分地勾引我相公,公主您可别看那狐媚子表面正正经经,其实手段多着呢,不然我那相公不会到现在还对她念念不忘。”
白悯怒地拍桌,“竟然还有这种事,她当真是好不要脸!”
谢诗雅继续道:“妾身是担心您布我的后尘,这才借着送云片糕专程上门给您提个醒。”
白悯疑心道:“莫非张夫人听说了关于太子和她的一些什么?”
要真是他们在她背后暗度陈仓,她一定饶不了那个贱人!
有那么好的司辰对其一心一意,还不满足的到处勾三搭四,那种女人简直应该浸猪笼!
谢诗雅不敢编排太子,只说这几日京中的传闻。
“那倒也没有,只是妾身听闻,三日前您是不是和沈兮若当街起冲突,太子站在她那边,不但呵斥了您,还让您面壁三天,打您的婢女。
这京中的百姓都在嘲笑您,妾身这才斗胆请您防着点沈兮若,毕竟等真的到了
那一天,您才知道怎么的话也已经迟了,当然了,若是太子没这个想法是最好的,就怕架不住狐媚子层出不穷的花招。”
原本那日白悯说太子护着沈兮若,只是气得口不择言,从来没真正往那方面想过。
如今被谢诗雅这么煞有介事地提醒,怀疑的种子便种在了心底。
中是白悯不愿意当面承认,故作不在意地冷静道:“太子何等尊贵,怎么可能看得起那般卑贱的女人,我看你是想多了。”
谢诗雅看出白悯的伪装,没有拆穿,从善如流道:“对对对,是妾身糊涂了,太子人中龙凤,怎么可能看得起那种贱女人,也就只有司辰那个傻男人,才会对她死心踏地。”
却不知为何,谢诗雅明明都顺着白悯的话说了,为什么白悯脸色反而更难看了。
只有白悯知道,她的气从何而来?
只因司辰那个傻男人,曾是她这个高贵的公主都求而不得的男人,而这个男人,却将沈兮若那样的女人视作珍宝,三番五次为了沈兮若让她下不来台。
这两件事在白悯心中的憋屈和气愤,是一样重的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