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赃明方国刺杀一案,沈兮若与司辰点到为止,没再继续下去,两人熄了书房的烛火,聊着家常回房。
半道上,太子的近卫伍霖匆匆跑来,急促的弯腰行礼后开口道:“侯爷,侯夫人,太子让小的来请侯夫人去趟太子府,人命关天,劳烦您立马就随小的过去,马车已在门外候着。”
伍霖是个沉稳的性子,此刻这般焦急,想必定是情况十分危急,沈兮若身为医者,自是明白有时候就差那么一步,病患就有可能回天乏力,所以闻言并未耽搁,马上提起裙摆往外走。
“司辰,不必等我。”
伍霖飞快地朝司辰行了一礼,大步追上已经跑出去的沈兮若。
司辰看着二人的背影转眼消失在夜色的转角中,不由微微拧了剑眉,心生疑窦,“伍霖来请兮若去救命,却不提是谁有危险,这似乎说不过去吧?”
思及此,司辰迈步追出去,想同兮若一起去。
不想他们倒是迅速,马车已驶出几丈远,司辰便让白易牵了马,自行骑马跟上去。
伍霖听到马蹄声渐渐逼近,回头看到马背上英姿雄发的威武将军,心头不由一跳。
想着反正也不可一直瞒着,便在司辰靠近
时主动大声道:“侯爷,夫人,小的刚刚忘记说了,是太子妃难产,危在旦夕,太子命小的务必将夫人请到救孩子一命,还忘二位恕罪。”
沈兮若掀开帘子,回道:“你并非有意欺骗,是怕本夫人听到是太子妃有难不肯前去,这才留了个心眼,为了完成任何和抢救下两条性命,何罪之有?”
听到沈兮若这般说,伍霖眼底满是感激,同时浮现一丝惭愧,“小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惭愧,夫人气度实令小的佩服。”
说完转头紧张看向司辰,见司辰面色不变这才放下心来。
司辰亦并非见死不救之人,虽痛恨白悯为人,但始终是他母亲白念儿的亲侄女,天谕国君曾写信让他照顾这位表妹,更何况稚子无辜,他又怎会阻拦?
这一次,伍霖确实是小看他们夫妇了。
到了太子府,沈兮若几乎是快跑进的东院。
盛启业迎了两步,郑重其事低了低头,“兮若,白悯不能死,孩子也不能有事,拜托了。”
若是白悯一尸两命,圣轩帝定会让他给天谕国一个交代,甚至可能因此借题发难。
他现在不光是要保住自己的命,还有苏敏敏和孩子,以及宫里
的白悠然。
所以他不能有任何的行差踏错。
“放心,我会尽力而为。”沈兮若认真承诺了句便推门进了房间,并立刻关上。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令她面色凝重皱了皱眉。
见她进来,一屋子的产婆和丫鬟婆子全都盯着她,仿佛看到了救星。倒不是相信沈兮若有法子,而是太了妃死了,责任不全在她们身上,兴许能保住一条命。
“夫人,太子妃难产,恐有血崩的危险,您快想个法子吧。”经验丰富的产婆这辈子接生不下百次,一尸两命的见过,孩子大人只能选一个的也见过,看白悯的征兆,怕是得一尸两命了。
沈兮若看到床边有干净热水,她先去洗了手,再才去看像是从中捞出来的白悯。
头发乱糟糟铺在枕上,脸上无一丝血色,嘴唇发白,嘴皮被自己咬破三处口子,若不是偶尔会发出一声痛苦的呜鸣,都要以为人已经死了。
“太子妃,太子妃,听得见我说话吗?”沈兮若一边问,一边翻开白悯的眼皮,另一只手还要把脉,一心三用,面上却无一丝慌乱,仿佛成竹在胸大有把握。
大家见沈兮若这般沉着冷静,心中的慌乱惶恐稍稍
地减轻了一分,每个人都下意识地摒住呼吸,生怕打扰到沈兮若。
白悯眼瞳都有些涣散了,没有认出沈兮若,求生的本能让她断断续续地乞求,“大夫,救救我,我不想死,我的孩子是……是太子的嫡长子,他也不能有事,求求你……”
此时此刻的白悯,再没有平日的骄傲,只是一个怕死的惜命的女人。
在医学落后的大盛朝,女人生孩子往往九死一生,能大人孩子平安的基本都是靠运气,生在富贵家庭的女人还好些,至少用得起名贵药材,关键时候可以续命。
沈兮若看着狼狈的白悯,虽没忘记她对自己做的种种,但她现在救死扶伤的医者,没有一丝幸灾乐祸地安慰道:“你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但也不是全无希望,你只要配合我,就不会有太大的问。”
“怎……怎么配合?”白悯的声音虚弱得像游丝,若不是求生意志强烈,定然已经不省人事了。
“你的孩子太大了,又开血崩的迹象,正常的生产办法是行不通了,我只能剖开你的肚子将孩子取出来……”
被沈兮若的话吓到,白悯攥她袖子的手猛地用力,但她太虚了,用尽浑身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