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南见明珠来找自己,竟然是为了名单而来, 失望又恼怒,好生将明珠教训了一顿,对她说,当日她母亲那般拼死逃出来,就是为了给辅国公留一个后,为的就是让她长大成人之后,为族人报仇,没想到她竟然被自己的仇人给毒害了,不想着报仇不说,反倒还要为他们办事?
展南大喝道:“你对得起你父母给你的血肉之躯吗?”
明珠也是被他给说烦了,大喊道:“她拼命逃出来,是为了让我生下来,让我活下去,并不是为了让我长大成人之后,为他们报仇的,若是我为了报仇,而被人给杀死了,那当日,她又何必逃出来?”
展南轻蔑道:“你怕死?”
“我为什么不怕死?”求生是人的本能,没有人是不怕死的,明珠问,“我本活得好好的,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想象不到我心里有多痛,你告诉我的这些,我根本就不想知道。”
“毕竟是女子,你好懦弱。”展南责怪道。
“我记得,你从前并不看低女子。”明珠劝道,“展南,将名单交出来,了结这件事情,武定侯已经答应我,只要名单上没有威胁皇上皇权的人,就会烧毁名单的。”
“你相信他?”
明珠道:“我相信苏昱。”
“为什么那么相信他?”展南不解,“你明知道,他爱你、娶你是为了什么?为的就是那份名单。”
“才不是。”明珠大喊起来,“他对我如何,我心中很明白,你也不想想,有谁会去娶一个与自己家里有深仇大恨的人,他不怕我报仇吗?”
明珠换位想想,苏昱绝不是展南口中说的那样,只是,此时的苏昱,也绝不是当年她认识的那个少年了。
这是才是她最为伤心的地方。
明珠突然大哭起来,“我根本就不是你的表妹,你的
表妹早就死了……”
明珠不知道该怎么样解释清楚她与原主的关系,她在这个时空只是一缕魂魄,她只是恰巧住进了原主的身体而已。
“我好难过。”明珠想到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心中的痛苦一时全部倾泻出来,哭得稀里哗啦。
展南很是不忍,蹬在她的面前,“这份仇恨,真的让你这么痛苦?让你痛苦到根本就不愿意当辅国公的孙女?”
明珠哭着道:“我只想要苏昱,可是,现在我要不了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我的心中,已经开始抗拒他了,我为什么要抗拒他?我明明可以不顾一切、若无其事地继续爱着他、享受他的爱,可是,我为什么做不到了?”
她这话是在问展南也是在问自己?
如果这个时空里,没有了苏昱,那她该何去何从?
展南靠近她的耳边说了一句话,明珠突然收住了眼泪,目不转睛地瞧着他。
展南肯定地点了点头,“我带你离开这里,从此这里的一切就都与你无关了,你如果想要苏昱,那我们也可以将他一起带走,你为了他,抛弃这样的深仇大恨,他也该为了你,放弃他此时所拥有的一切……假设,他真爱你的话。”
……
本就是已经是隆冬之际,苏昱寒症多发之时,继而连三地发生事情,让他更是身体疲累。
他半躺在床上,却不能安心睡过去,手中抱着一个汤婆子,却感觉不到热度,窗外寒风簌簌,搞得他心烦意乱。
“稚奴。”苏昱吩咐道,“去帮我取几个火炉来。”
稚奴奇怪地问:“公子,您向来不喜欢闻炭火的味道……若是冷了,不如我们回青竹山庄住上几日。”
苏昱不悦道:“青竹山庄不过是闲暇时偶尔过去休憩的地方,并不能当做长久的住所。”
当时建新园子的时候,
他自然也想要跟青竹山庄一样,将这院子里里外外的都建上“暖气管”。
只是,武定侯府的府邸建了好些年了,各处的结构都已经固定好,不如青竹山庄是一块新地基,可以随意安装。
苏昱突然想起了往事,对稚奴说:“那年我才四岁,大哥已经束发成年,我年幼无知,也不懂得看人的脸色,他抱我,我便当他是喜欢我,他见我冷,便将我抱到了火坑上,接着,便关上门窗,堵住了排风口。”
苏昱想到当时在屋内那种燥热、呛鼻、即将窒息的感觉,便好似说不出口了。
稚奴接口道:“从那以后,公子便闻不得炭火的味道,天再冷也不愿意睡火炕,也害怕屋内放火炉,逐渐地又患上了寒症。”
苏昱听着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意,“我这一身的病痛,他功不可没,父亲却总是让我不要心怀怨恨,我年幼不懂,父亲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无论何时何地都忍让三分,可是,他对我的伤害,却从未停止过,到了今时今日,他处心积虑接近林玉婉,挖出明珠的身世,连累姝姐姐险些丧命、让翊安双腿残疾,更是让王老太太一命呜呼,让整个武定侯府战战兢兢,可是,父亲依旧袒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