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五体投地的顾潇然什么都没说,只是安安静静地跪在地面上,君心不可测,伴君如伴虎,龙椅上的人不让自己说话,她自然不能有别的动作。
若是惹得圣上不快,到最后脑袋掉的人可是她,当然要小心为上。
“放肆!没听到皇上在夸奖你吗?”大殿上响起一道怒喝,似是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顾潇然没有反驳,而是磕头道,“谢皇上夸赞。”
顾潇然的轻言细语落下后,寂静一片,只听得方阉人的声音一直在回响,“……在夸奖你吗?”
“……在夸奖你吗?”
龙椅上的皇帝有些不悦,当即侧头瞧着身边的方阉人,方阉人也是个识眼色的主,当即抬手给自己一个耳光,“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行了。”皇帝皱了皱眉,好一会的时间才开口往殿下的人看去,“顾潇然,抬起头。”
本来匍匐在地上的顾潇然,不疾不徐地从地上抬起头,头不高不低,却是能够让殿上的人看得清清楚楚,找不到些许的纰漏。
“还真是一个美人胚子呢。”皇帝似笑非笑地开口道,只是那话语听在顾潇然的耳里却是觉得刺耳,她还真的不相信皇帝不知道什么叫做“色字头上一把刀。”
身边的方阉人连连道,“是是是,这顾尚书的两个千金,都是美人胚子。”
这不,舒靖涵娶了一个呢。
皇帝并我未就着方阉人的话去说些什么,而是静静地端看着殿上的人,直到好一会,他才淡然开口道,“顾潇然,你可知罪啊。”
声音虽不说像年轻人的那般好听,却有着他的成熟味道,而且明明应该是一句严词厉色的话语,此时却是变得淡然无比。
顾潇然听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谁不知道这皇帝是个两面人啊,现在是笑面虎,可下一秒指不定会变成张牙舞爪的大虎呢。
“皇上不是请民女来做客的吗?什么时候民女犯了过错?”只当自己不知道皇帝找自己前来的真正原因,顾潇然抬头道。
龙椅上的皇帝龙眉一蹙,手掌
当即拍在龙椅的轩辕上,别提多怒了,“谁与你说朕请你来是做客的?你的婢女已经全招了!你还在这里给朕装糊涂?岂有此理!”
顾潇然在心里嗤笑出声,这皇帝为了能够光明正大地让舒靖焰“伏法”,还真的是无穷不用啊,现在居然打主意打到她的身上来了,还真的是可笑之极。
不过啊,心里即使觉得可笑她也不能表现出来啊,唯一能够做的自然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咯。
“民女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说完,顾潇然再次低下自己的头,似是在思考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那平淡的模样看得舒豫泽一阵发怒,不过很快皇帝便是把自己的情绪全部沉淀下去,脸上恢复平静,“不知道是吗?行,看来这顾爱卿的千金还真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呢。”
“来人呢,把人证带上来!”
一句话落下,殿中寂静,可没一会的时间脚步声响起,几个暗卫拖着一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而且那人的身上还盖着她的披风。
“顾潇然,你认识这个人吗?”皇帝沉声道,似是胸有成竹,而顾潇然则是在身边的人扫过一眼,点头道,“是,这是民女身边的贴身丫鬟。”
一句话,龙颜再次大怒,皇帝冷哼一声,“呵!认识就好,你可是知道,她刚刚在刑罚中可是把一切事情都招供了?”
“民女不知。”顾潇然依旧低着自己的头,再也淡然不过的话从她嘴中说出,想要就此套她的话,皇帝想得也太简单了呢。
身边的方阉人显然没想到她在亲眼看到寸草身上的伤过后还是如此平静,在对抗圣上时依旧如此淡然,心中哑然表面上却是怒道,“放肆!刚才你的丫鬟可是亲自说明,你与燕王走得过近,甚至上次燕王府中遇刺时,还是你给挡下的,你现在却说不知道?”
“可是知道欺君大罪后果?”
呵,顾潇然几乎要笑了,不过现在这种情景她自然不能够笑出来,除非她是连小命都不要了。
“民女从来未有经历过这些事情,又怎么可能知
道这些事情呢。”顾潇然毫不承认,目光直视方阉人的方向,“民女不知这些话语是从何何来,又是从何人的嘴里说出,但民女与燕王只是过面之交,民女又怎么可能做出救燕王殿下的事情?”
她说得很认真,就连皇帝也眉头轻蹙,似乎在考量她这句话里面的真假,而顾潇然则是认认真真安安静静地跪在地上,眸光微敛。
无极不用,这皇帝还真的是想把舒靖焰置于死地。
丫鬟亲自说明?要知道她受伤的事情就连寸草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受伤的,现在却是说这些话从寸草的嘴里说出来,就算要污蔑,好歹也找个像样的借口吧。
“不是?”皇帝的脸色微变,低声呢喃出声,“去,把那个丫鬟弄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