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头一盆冷水浇下,甚至连旁边的顾潇然也被泼了一点水迹,只见趴在地上痛咛一声,悠悠醒来,头发盖在脸上,根本看不出她的真正面目。
“当着她的面审。”皇帝撇下一句,而后安心地坐回到自己的龙椅上,而方公公则是从殿上走下,没一会的时间来到了“寸草”的面前。
尖细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把你刚才说的话通通说上一遍!”
不知道是因为方公公说的话太可怕,还是因为别的原因,趴在地上的人浑身抖如筛糠,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是,我家小姐与燕王殿下一直都有联系,更是为燕王殿下挡了剑,她,她还承诺燕王殿下,一定会说服顾尚书与燕王合作。”
女声落下,痛泣声响起,“奴婢都招了,奴婢都招了啊,请皇上饶命,请皇上饶命啊!”
凄厉的声音响起,而方公公则是直接让人把“寸草”拖了下去,目光锐利地看着面前的顾潇然,更是一字一句地开口道,“怎么,三姑娘现在还不承认吗?”
“承认?”顾潇然嗤笑,“欲加之辞何须承认?”
她话语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无非就是告诉面前的方阉人,又或者是告诉殿上的皇帝,这一切都是假的,她从来没有做过。
但,皇帝真的
会因此罢休吗?不,当然不会。
当皇帝听到她这些话时,只是冷冷地嗤笑出声,“朕还真的不知道,这燕王究竟许了你什么好处,居然让你如此死心塌地地跟着他,甚至连小命都能够豁出去。”
“今日里你的小命若是没了,只怕日后燕王承诺你的东西你连看都看不到呢。”
顾潇然突然觉得有些无语,她甚至能够想到着皇帝之所以会把她抓到这里来,完全是因为她背后的伤下的定论,这样一个昏庸想要致自己儿子于死地的人,究竟这几十年来怎么统治的天翔王朝?
疑心之重,忠臣不用!
顾潇然在心里冷哼一声,脸面上却是显出些许的委屈,还有些许的嘲讽,“皇上还真的是看得起民女,民女有什么本事让燕王殿下看上民女这等人?”
“民女在尚书府中是个什么样的位置世人皆知,难道燕王殿下一点都不知道吗?别说燕王殿下没与民女合作,就算燕王殿下要与人合作,也绝对找不到民女的头上来。”
刚才还惜字如金的顾潇然,此时却是一连串的话从她的口中说出,殿上的皇帝有些愣,但很快反应过来,“也许你不像表面那般简单呢,那总该有合作的可能吧。”
“民女是如何不简单?”顾潇然真真笑了出声,“民女若是不简单,何至于在尚书府中立不住脚跟,又何至于要自寻生路?”
“若皇上是觉得民女开了一家小店铺所以不简单,那民女也是无话可说了。”
静,很静,静得让人心里都在发慌,可是从始至终顾潇然的心里都平淡如水。
生死在天,富贵由命,重活一世顾潇然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些道理呢,皇帝就算想杀她,可是她的命数还在,就算动了念头又能如何?
她自信,是因为她经历过一些惊人的事情,她不担心,是因为皇帝根本没有证据。
她也相信,寸草没有背叛她,只要心中有念头,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
殿上的皇帝突然不知道用什么感觉形容自己此刻的想法,只是停顿了好久,他才
再一次地开口问道,“你真的不认罪?”
“无罪可认。”顾潇然淡然回答,即使感觉到皇帝动了杀机,她的脸上依旧挂着浅淡的笑意,看在皇帝的眼里,总觉得自己的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活了几十年时间,还真的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尤其是顾潇然的那些话,真的是彻彻底底地让他刮目相看。
他突然笑出声来,朝着顾潇然的方向道,“还真的是个有趣的客人啊,方公公你说是不是?”
方阉人一怔,对皇帝莫名的情绪感到奇怪,不过皇帝是个喜怒无常的人,他很快反应过来,连连地点了点头,“是是是,很有趣的客人。”
这什么话都得顺着皇帝说啊,不然他的这条小命看保不住呢。
殿中,顾潇然听到这些话时也只是在心里冷嗤一声,还真的是很有趣很有趣呢,何止她这个做客人的有趣呢,就连这个做为东道主的主人也是很有趣的一个人呢。
有趣地让人鄙视。
“来人哪,还不赶紧给顾三小姐看座?”声音颇具威严,倒是像极了刚才向顾潇然施压时的模样。
不知从何处走出一个暗卫,连忙把椅子搬了过来,可顾潇然哪里敢坐下去啊,谁知道坐下去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景呢?至少顾潇然是不知道的。
所以她只是正襟站着,低着自己的脑袋道,“回皇上,民女没这个资格。”
是的,没这个资格在皇上的面前坐下来,这皇上太过于喜怒无常,她怕自己坐下去后会前功尽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