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后面的事情,来日方长。”
刘惔直叹气:“安石,你来这么一会儿了,没见到小姝,不觉得奇怪吗。”
谢安顿觉不妙:“我以为她在休息,昨日她在药庐累到昏过去,徐大夫说她思虑过重……”
任夫人这才捂着额头道:“小姝昨日回来,就跟我们说,她想家了。然后人就带着文茵,下午出发回家乡了。”
男人一时愣在当场,起初没听懂这话,听懂时,疑惑夹着气愤,就不自觉地流露出来:“真长兄,小姝为你的事在建康忙里忙外快两个月,吃不好睡不好。你出来了,事办完了,就让她就这么走了?”
刘惔无奈道:“我跟你说过,小姝的事情,我和母亲都做不了主。昨日我同母亲都劝她,把家乡财物卖给叔伯几个,换作钱帛,此后就住在建康吧。是她不愿意,所以才回去的。”
谢安静静看着二人,没看出问题,便冷静道:“她说过吗,她为什么走?”
“她说,她没有理由留在建康。”任母叹气道,连连摇头,“我问她,我和她哥都在这,她怎么会没理由留下。她只是摇头,什么也没说,就带着文茵走了。我也不知她是受了气,还是……”
室内一时寂静,日头照进室内,拉长影子,浮在天上。
谢安望着虚空,彻底冷静下来,行止就恢复往日舒雅:“亲事如果二位不反对,请允许我就此定下,我会叫家里继续准备。请二位给我地址吧,我去找她。
“我会给她理由,请她留下——为我留下。”
下了朝,谢万见到父亲身影,便将朝堂上一众辩论甩在脑后,上了父亲的车一起回家。瞧儿子殷勤样,谢裒一眼就看出来,人是在期待回家以后看到什么。父子俩互相哼一声,揣着手,恨不得马车能飞回家。
比公主还好,能让谢安看上的姑娘,能不期待吗。
好容易捱到家门口,下了车,父子俩跑进大堂,却看到一家人又是聚得整整齐齐,氛围比朝堂还严肃。
作为一家之主,下朝比上朝还忙,谢裒无奈道:“又是什么事,说吧。”
回答的是年仅十二的老幺谢铁,浑圆脸蛋笑起来喜气洋洋:“三哥出门啦。”
“看见了呀,他早上出门不是比我们上朝都积极吗。就算没回来,那么大个人了,被人卖了,也只需要担心卖家的安危吧。”谢裒深感同情。
还是侄女谢真石整理措辞说:“安石跟人家母亲提亲了,人家也答应了……”
“就差我登门敲定是吧,成,我现在就卜上一卦,挑个好日子——”
没等说完,话头又被谢真石抢走:“但是人回了老家,安石现下去追了。只留信说,婚事继续筹备,他回来直接办。”
这才理解这一家子面面相觑什么,谢裒乐了:“有意思,我都五十八了,自以为知天命,安石总有新乐子让我瞧。很好,好得很,不管将来进门的是什么妖魔鬼怪,我都认了。世间万物相生相克,终于有人能管住他了。”
儿子毕竟亲生,庄彤欣赏笑道:“那我便替安石向夫君说声谢,婚事就继续办吧?”
“办呗。”谢裒立刻点头应允,怕有人听不着似的,又说好几句办,“这可是他说的,要不娶这位进门,要不出家。无论他成亲,还是出家,都是好事。出家甚至更好。其他掌家的老头个个都以为我能管这儿子,我能他什么,是能押着他跟公主成亲,还是押着他上朝?就让他们自个儿瞧吧,安石不是没那想法,他是谁都瞧不上,包括我这父亲。说什么都是放屁,只是臭得不尽相同。”
话既定下,一家人又是彼此看看,才抵着细看谢安留下的方案,要去执行了。
谢真石拉着庄彤道:“姝娘衣着尺寸,我这恰好有,我这就去请衣匠来。”
庄彤连连惋惜:“真石侄女甚有先见之明,唉,明明就在同个宅子,她也来过几回,我怎么就没看上一眼呢?想看上一眼,又得等几天了?”
好奇十足,谢万不顾形象,拉着两个弟弟问:“你们见过?长什么样子?”
两个童子虽上了学,学识也算名列前茅,此刻对视却只发觉自己词穷。
一个说:“好看。”
另一个说:“漂亮。”
谢万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又问:“你们感觉她人看起来怎么样?”
一个说:“气质很像三哥。”
另一个说:“跟三哥,般配。”
清俊容颜终于还是垮下来:“还不如不说。杯水车薪啊。”
同一时刻,西向出行的车马上,带着斗笠的秉文在日头下稳稳驾着车,车里男音絮絮叨叨不绝于耳。
“我凶你了吗。
“是我的问题吗。
“那也叫凶吗,你见过多少凶神恶煞的男人啊,我那才哪儿到哪儿啊。”
白日絮叨,夜里入住官家驿站,还在不甘心地拉着秉文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