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他手掌心。 希望早已不在,求助却成为本能。 直到有一日,破晓之后,真的见到日光。 回首过往,像梦一场。 魂魄沐浴在无尽的光热之中,说不尽的舒畅。 仿佛回到幼时,在母亲怀抱,无忧无虑。 耳边更有人温柔地,轻轻地唤。 “女郎,女郎。” “坏了,小姐,第二天了,还没退烧。” “她醒过吗?” “没有。” “我来给她喂药,你去帮我把酒拿来,给她擦身子,我今天先看护着她吧。若是安石回来了,你也同安石说一声。” “是。” 身躯被谁温柔地抱起,又如何在耳边轻柔地呢喃,像讲着床边故事一样。 “方荣已经入狱,很多罪名证据都是确凿的,数罪并罚,他死罪难免。更重要的是,你家的冤狱已经洗清,快醒来,拿回你原本就有的东西。 “安石今日同要陆壬交和离书,等到书证落了内史印,朱文姬也自由了。 “你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日。 “醒来吧。 “来看看,今天天气有多好。” 贞姬分明看到儿时家园,父母同两个哥哥在前堂吃饭,就等她玩够入桌。 但在她即将踏入前堂时,却被几人温柔地堵在门外。 “快回去。” 分明想要的温暖近在咫尺,多少年没哭过的贞姬,泪止不住地落下:“这是我家,你们是我的家人,我到底要回哪儿去?” “还不到时候。” “你有新家人,她还在等你,快回去吧。” 谁在等她? 无尽茫然之中,她竭力问着自己。 终于在第二个晚上,睁开一丝眼睛。 方荣案审理三日,第三日将陆壬诸多案件也连带出来,二人俱是证据确凿,数罪并罚,判斩刑,家产物归原主。众人都等着看这两个恶毒贼人公开被处死,快慰人心,却不知为何,在行刑前一日,二人俱是暴毙在地牢,浑身没有一块整肉,只留下脸便于狱卒验明正身。 主簿胡舟宣布此事就此作罢。事后呈公文于庾冰面前,官升一级,但要去隔壁郡上任,被迫与家人分开,新修的府邸一日都没住上。 新任扬州内史不知缘何病了近一个月,未曾露面过,就直接摆一封辞呈。 任命他的庾冰收到另一封“能者多劳”的信件,未置一词,就如此算了,另行任命。 扬州占尽山水地利,这种程度的事情,最多不超一个月,就会被新的事情代替。 城门关闭前,有一行车马缓缓地驶离扬州,伴着晚风夕阳与重重炊烟,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刘姝抱着一张极品古琴,二位妇人临别笑容挥之不去,心下感慨万千。望着男人仿佛没受影响似的悠闲,很是不满地戳了戳咯吱窝:“做了这么一件好事,看你的样子,不太满意。” 谢安很郁闷道:“被那种东西视为同道中人,回家后我得想办法,去去晦气。” 思及陆壬方荣在扬州横行多少年,刘姝更是叹道:“我真的很好奇,是不是在男人眼里,世上所有事都关乎于性,但只有性本身,是来自于权力?” 谢安笑笑:“在良家男子眼里,所有女人不问过往,都值得尊重;在嫖客眼里,所有女人不问过往,都有能成交的价格。事实上,发出什么言论,不能真的证明女子如何,只能证明他们自己,是良家还是老嫖客。” 刘姝眨眨眼问道:“那安石这种,动不动就拿清白叫人负责的,一看就是——” 再说不出一个字。 被另一张唇温柔地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