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得突兀。 蜻蜓点水一般,触碰过后就轻轻退后,眼眸无比专注将她整个纳入,仿佛在打量她接不接受似的。如此近的距离,鼻尖尽是男人身上清冽的草木香,夹杂些许安神香囊的桂皮味,温热呼吸如同麻药洒在她脸颊,情愫汹涌而至,她毫无准备,便愣在原地。 手上一松,古琴要从膝头滑落之际,被他稳稳地接住。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亲她。 马车往家的方向缓缓行进着。 刘姝很慢地眨眼,望着男人,浑然不知羞怯恍若晚霞,铺陈半壁天幕,眼眸又像启明星,早早悬挂其中。怕被驾车的秉文听到似的,呼吸都轻了,声音压得极低:“回家再说?” 谢安学她压低声音,笑笑道:“是。” 刚答完是,更啄吻一下,亲得人半羞半恼,胸口挨一记锤:“喂!” 谢安这才往后撤了撤身子,眉眼仍是笑意道:“夫人请讲。” 刘姝望车前一眼,轻声睨男人道:“上次我这么待你,你不是不喜欢么。” 谢安浑然迷惑:“我有吗?” 刘姝虚着眼瞅他,原话一字不差:“呵,‘我们还是迟点要孩子吧’。” 谢安望着车顶,很是艰难地想起来:“我是这么说的,但小姝以为我不喜欢?” 刘姝不满道:“立刻把我推开,这反应像叫喜欢么?” 谢安唇角翘起,慢慢道:“那是为了维护为夫的形象,但如今安石心底渴慕,都已悉数告知夫人,也不怕再丢人这一趟。” 刘姝不解道:“你什么时候在我面前丢过人?” 谢安微微一笑道:“现在,即将。” 语毕谢安将古琴置于一旁,二人相对而坐间,将她的手轻轻牵起。 在她澄净眼眸中,又苦笑道:“小姝,我们成婚了。” 刘姝被提醒得纳闷:“每天强调这个,生怕我跑一样。” 谢安低头乐道:“夫人知我。” 末了又道:“但太迟了。” 将刘姝手牵在自己腰际,轻声问:“夫人可会解?” 掌心尽是丝绸衣料,随男人呼吸间起伏。 但同床共枕这么多天,不是没见过男人宽衣解带。 刘姝呆了一瞬,便将强撑道:“有何不会?” 谢安轻轻点头:“夫人,亲我一下。” 刘姝莫名:“为什么?” “夫人不明白,当我觉得夫人可爱的时候,我会变成什么样。”谢安止不住笑,顿了顿又道,“那就请夫人亲自来试试呢。” 被问得迷惑不已,刘姝应言在他唇边亲一记。 男人呼吸立刻变得粗重,视线都变得沉重,紧紧盯着她的神情,仿佛要将她拆吃入腹。 更大的变化却在掌心,他牢牢执着她手,隔着薄薄衣料游弋的地方。 刘姝不敢置信间,视线不由得被谢安声音勾起,对视之际,更见男人抵着百般诱惑,对她轻声细语。 “先给夫人,验验货。” 语气云淡风轻,气场却像猎人将猎物死死盯梢,势在必得。 饶是羞恼漫天遍野,手心手背,前狼后虎,无处遁逃。 空气仿佛都静止。 不知过了多久,谢安终于手一轻,刘姝如脱逃的兔子,立刻将手抽回。对着男人好整以暇的神情,开口更是支支吾吾:“你,我……” 谢安很满意似的,将她的紧张尽述包容,体贴道:“回家再说。” 刘姝很是松了一口气道:“回家再说。” 一天半的路,半天宿在驿站,次日晚间到家。 刘姝再看到东山家门,忽然觉得,这路也太短了。 谢安吩咐布置晚饭,备水沐浴,就立刻回书房看信,秉文应言布置起来,文茵将几人数日来衣物吩咐人收洗,又将新添置的衣物各自归位,竟是各有各的要忙。 刘姝抱着古琴站在后院,竟然一步也进不了,怎么看卧房,心情怎么忐忑。 到家了。 真的,到家了。 实在疲惫,坐在窗边望着景致,便开始发起呆来;直到用过晚饭,泡在浴桶里,花瓣自手中流过,还是没将心情准备妥当,预备伺候夫君。 是的,夫君。 平心而论,谢安这般翩翩公子,稳重自持,手腕了得,出身名门,人品极佳。被她纳为夫婿,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 她当然喜欢他,他们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