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山对林晓放心不下,骑马去找林晓,一路到了京兆府,得知林晓刚走不久,不过是往左边走的。
霍青山回头看去,京兆府门前三条路,其实弯弯绕绕都能回林府,可她往左边的话……
衙役道:
“林仵作走的时候还像精神不太好,走路也慢腾腾的。”
……
林晓坐在路上,手里拿着个酒坛子看那巍峨的皇宫。
这个宫殿还得白天好看,那朱墙金瓦在阳光底下璀璨熠熠,森严庄重,让人不敢直视。
可是现在天黑了,这皇宫看着鬼魅沉沉,好像一个苍老蛰伏的兽。
她抬手,酒坛子被人夺走。
霍青山坐在她身边,仰头把酒喝了个够。
林晓看霍青山一眼,不料这一看心里再也绷不住了,扭头眼泪就掉下来了。
她伸手揩了一下眼角。
霍青山道:
“我都知道了。”
霍青山道:
“我记得程家是有供养绿萝,但我没问是谁喜欢的,明天我和你一起去问程磊。”
“你放心,我还算了解程磊,他没有龙阳之好更不爱听戏。”
“至于我爹的碧波草是凌州的叔叔送来的,回去我问问他有没有送过人。不过这东西究竟也不名贵,我爹应该不会主动拿他
送外人。”
林晓问:
“如果事情真的是程家人做得呢?”
时间好像停滞一瞬间,霍青山道:
“大概会以过失杀人处置。”
过失杀人就是行凶者主观上没有杀人意图,系行为失误导致人伤亡。
其实就是现代法律的“误杀”,不过大凤律法的误杀是指错杀他人,即两个人或者多人争执乃至斗殴,一个路人经过看热闹,结果被连累误伤乃至死亡,便叫“误杀”罪。
林晓道:
“凶手绝对不是过失杀人。”
死者腰背部有淤青,乃凶手行凶时以膝盖桎梏死者产生,死者脖颈断裂可见行凶者下手狠毒。
而且如果是过失杀人,凶手必定慌乱紧张,以逃跑为主,或者冷静下来决定报官来减轻罪责。
可是凶手却将死者吊起做出自杀的样子,还将现场打扫干净。
这哪里是过失杀人的样子?
霍青山道:
“如果真的是程家人做的,只要皇上信了,那真相是什么就没人在意了。”
皇帝至高无上,皇权不容侵犯,天下人皆以皇帝的喜好为追求。
就像皇宫一向追求奢靡,朝凤城至京畿延伸到北方,都喜欢豪华之风。
只要皇帝想保住一个人,任你呕心沥血,
休想动他一根汗毛。
林晓扭头看向皇宫,这就是她此刻坐在这儿的原因。
林晓来到大凤朝已经四年有余了,她早已经习惯了古代有时候略冗长的生活,习惯了诸多不便。拥有霍青山这样一个男友,还因为霍青山的关系拥有了前世奋斗一百年也过不上的生活。
一切都那么好。
只是她是一个现代人。
从前做法医,专司其职,现在管多了事,便觉察出许多压抑痛心之事。
一切都那么涩。
可是林晓有什么资格说什么呢?
没有霍青山,她也许早就死在栗山县,没有霍青山,她又如何能有这么优渥的生活。
而霍青山,本身就是封建皇权这个大树的一个分枝。
林晓没有资格痛苦,没有资格去讨回这个公道,甚至于她此刻落得眼泪,也都是鳄鱼的眼泪。
一队人步履整齐地向他们奔来,喝道:
“何人深夜逗留于宫墙之外!”
是宵禁巡视的禁军。
霍青山起身露出御赐金牌,禁军提灯看什么敕造、清河长公主的字眼,立马恭敬道:
“卑职不识,望霍大人见谅。”
霍青山道:
“你们是北衙禁军,你们大将军呢。”
对方道:
“今夜程将军不
当值。”
霍青山道:
“知道了,你们巡视宫城吧,我们这就回去了。”
对方退下。
林晓看完这一幕,又是埋头笑了起来。
有特权就是好,凭借这块金牌,霍青山就是此刻想进皇宫那些禁军也不敢拦着。
霍青山扶林晓起来,林晓抽开手回身走着,霍青山牵马跟在她后头。
霍青山道:
“现在只是我们的推测,究竟凶手在不在程家也不得而知。”
何苦自添烦恼。
到了林府门口,林晓回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