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他。
“还记得我?”风棋取下狗尾巴草,爽朗一笑,不请自入,也走到了白玉桌边坐下。
三个凳子被占得满满当当,寒青院难得有这么热闹的时候。
“当然记得,”宁霜霁瞅着他,“你来干嘛?”
风棋笑得灿烂,语气取突然软了下来:“听说白玦要编天灯,我也来讨一个。”
一直安静在边上劈竹子的白玦低头继续:“你不是会吗,自己编。”
“我编的太丑了,每年都遭嘲笑,云蒙那帮小子最热衷于看我笑话,串通起来不帮我。”他说着又冲白玦讨好一笑,“你都帮她编了,帮我不也就顺便的事吗?”
风家弟子儿时皆学过编天灯,所以人人都会,只是手艺参差不齐。
风棋就是十几年如一日拉低全山标准的那个。
人缘好的话其实可以找朋友帮忙,但看风棋翻车早成了大家眼中的娱乐项目,所有人都统一了战线表示绝不帮他。
就连年年都自己动手的白玦也不例外。
白玦停下了手中活计,回身从地上又取了把篾刀递给了他。
抬手示意——请自己来。
风棋:“……”
宁霜霁不清楚内幕,听他们你来我往的还挺有趣。
她乐了一会儿,问风棋:“你是白玦的朋友?”
“好哥们儿,如假包换。”风棋拍了拍胸脯,一低头发现好哥们儿又给他递了根青竹。
风棋:“……”
“既然是白玦的朋友,那也是我朋友,”宁霜霁的逻辑非常直接,“要不我帮你?”
她见白玦动作熟练,只以为不难,跃跃欲试地指着白玦对风棋道:“他在给我做赔礼呢,没空,你教我吧。”
风棋没想到自己这水平有一天也能被逮住当师父。
但风棋何许人也,脸皮这东西出生时就忘了带,转念一想带徒弟也挺有意思的,立刻便忘了自己是为躲懒才来找白玦讨灯的初衷,跑去耳房又翻出了把小篾刀。
白玦编得熟练,不多久就编好了天灯的竹骨架,抬头一看另外两人进度还卡在削竹子上。
糊天灯的红纸平日里不常用,寒青院并没有多余的,白玦只预备了两人份,只好出去又要了些来。
回来发现二人已经在搭骨架了。
风棋能力不足,教起人来却气势十足,叽叽喳喳的,恨不得每一步都掰开了揉碎了讲。
他说得越繁琐宁霜霁就越觉得麻烦,最后耐心耗尽,收尾也顾不上美观了,全靠打结,倒是结实。
骨架搭好后,糊纸就快多了。
最后三个天灯摆在一起,对比非常强烈。
白玦编的天灯上圆下窄,由于竹丝削得薄,所以可以排得更多更密,收尾处又皆是靠编织互锁,看着就赏心悦目,浑然一体。
而风棋的就……松松垮垮。
最令人意外的是宁霜霁的,虽然天灯收尾仓促留下了不少丝结,外部红纸也因此被活生生顶大了一圈,但相比风棋的还是好上许多的。
徒弟出师的速度这么快,风棋师父不要脸地表示自己很满意。
左右他自己都编完了一个,便没有真抢了宁霜霁的。
宁霜霁对着自己平生第一个亲手做的天灯左看右看,越看越喜欢,总觉得必须要物尽其用,便打算送给白玦。
反正白玦给她做了一个,自己的那个还没开动,这样正好。
她刚一提,还不等白玦说话,风棋倒是先撇了撇嘴说:“他肯定不要。”
白玦挑眉,伸手接过:“我要,谢谢。”
风棋:???
“不是,”风棋直怀疑人生,“我从前说送你你不都嫌丑,非要自己编才安心吗?”
白玦静静地看着他没说话,但眼中那意思分明是“确实丑没错”。
风棋:“……”我为什么要自取其辱?
前几天还被当作比试台的祭台,在除夕夜又成了风家的放灯台,许多人提着自制的天灯赶来,围成圈讨论着各自的心愿。
风棋是个话痨,一路给宁霜霁介绍了很多,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比如,祭台从前真的是个祭台,据说是为了向神族祈愿获得神的指示而建,只是人族逐渐放弃了祭神之事,祭台也就做了他用。
放天灯便是这祭台如今的用处之一。
人族讲究脚踏实地,心随天灯,这样一个天一个地,则是同时向天地诉说了自己的心愿。
天地有灵,自会祝愿。
祭台边专门备了桌子,上面放了裁好的红笺和毛笔,供来人书写心愿。
宁霜霁对着红纸想了许久,也不知道该写什么才好。
她自认为过得还行,没什么值得向天地相求的。
思索了片刻,她忽然灵光一闪,起笔在红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