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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灯(1 / 3)

宁霜霁心中一颗石头落了地,还正式交了第一个外族朋友。

她自斟了杯泉水,举杯一敬,豪迈地仰头喝光,随即话锋一转:“既然说到赔罪,你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诚意?”

白玦正要回敬,闻言一愣:“诚意?”

“话本子里人们赔罪时都要送东西以表诚意的,”宁霜霁理所当然地望着他,“你不送点什么吗?”

这话还真把白玦问住了,他想了想确实有理,斟酌道:“临近年关事务繁忙,我到除夕才有余暇,这赔礼便先欠着,待除夕时赠你一盏天灯如何?”

“我本想找你要下后院的清池来着——”宁霜霁胳膊半搭在青玉台上,好奇着微微前倾,“天灯是什么?”

经一番争论,两人间的气氛忽然融洽了许多。

白玦想起她刚从清川寒潭出来,习俗或有不同,于是慢条斯理解释道:“人族最重视新年,除夕夜会放天灯祈福,初一还会放烟火,是全山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

“至于清池,姑娘若是想去,去就是了。”他又说。

“可容烟说那是你的。”

白玦失笑:“清池并非寒青院独有,这山中其实有许多,只是此处我一人独居,外人不曾来过罢了。清池常年引山泉活水,设法阵加温,又添了不少疗伤补息的好药,是不错的去处。”

宁霜霁点点头,心说难怪闻着总觉得有股草木香气。

她提起清池,不免让白玦又回忆起了方才的慌乱。

他轻咳了一声掩饰心绪,故作镇定:“姑娘以后便在寒青院泡吧,这里没有外人也方便些,我日后……去他处即可。”

说完他终于举杯一敬补全了礼数,随即饮尽。

宁霜霁向来不喜磨叽,话一聊开,白日间那些嫌隙便彻底散了。

听白玦这样大方,她反倒不好意思独占一处了,大气挥手道:“倒也不必,一起呗。”

白玦一口水还没咽下去,被呛了个正着。

宁霜霁丝毫不觉得有问题:“一次也泡不了多久,咱俩不冲突啊。”

白玦这才反应过来她说的并非真的一起,抿着嘴强装淡定。

“还有啊,”宁霜霁张扬的神色忽然敛了敛,撑着青玉台凑过去屈指勾了下他的耳垂,“我其实一进来就想说了……你耳朵一直很红,没事吗?”

白玦耳朵更红了。

宁霜霁:?

白玦:“......没事。”

宁霜霁:“哦。”

接下来几天白玦果然很忙,宁霜霁每日晨起出门时他早已离开,两人只偶尔能在晚上打个照面。

宁霜霁顶了个风家座上宾的名号,却半点没有帮风家处理事务的负担,每天优哉游哉拎着牌子到处走,最后干脆连牌子都省了——因为大家都认识她了。

拜师大典后小弟子们有了心思迎新年,早早就开始布置起来,在风家各处绑了许多红灯笼,弟子宿的门窗上还贴了许多自剪的红窗花。

宁霜霁没见过窗花这东西,看着觉得喜庆,便找容烟也要了几个,自作主张把寒青院里外全贴了个遍。

白玦晚上回来推门,手一抬正按在了红彤彤的窗花上,还以为自己走错了路。

不过他很快便明白这些定是宁霜霁所贴,便勾着嘴角将窗花边角又压紧了些。

几天之后,终于正式跨入了今年最后一个日子——除夕。

宁霜霁早上一睁眼就立刻从床上蹦了起来。

容烟之前给她送了几件常服以供换洗,全是她喜欢的红色,她随手捞了件,头发一束便去开门。

主殿门敞着,但白玦不在里面,而是正坐在院外的白玉桌边,用篾刀劈着竹子。

宁霜霁跑过去在他身边找了一圈,没看到什么像“灯”的东西。

“你不是说要送我天灯吗?”宁霜霁摊手上前勾了勾指头,“灯呢?”

白玦举起手里的竹子,浅浅一笑:“现在做。”

“你自己做?”宁霜霁有些惊讶,一屁股坐到了他边上,捞起了根他刚从竹子上劈下来的竹丝,皱着眉问,“这怎么做?”

“编好了就是了,”白玦笑意不减,手上动作不停,很快又劈下了一根匀称的竹丝,“姑娘稍安勿躁。”

稍安勿躁是不可能的。

“说了几次了别总叫我姑娘,既然都是朋友,直接叫名字呗。”宁霜霁心情好,随手挑了根竹丝用手指卷着玩儿,“自打出了清川寒潭就一直被人喊姑娘,我都快忘了自己叫什么了。”

白玦眼角一弯,手上却仍旧很稳,三两下又扯下了根竹丝。

他未置可否,倒是院门口忽然有个爽朗的声音接了句“好啊,霜霁姑娘!”

宁霜霁和白玦同时抬头望过去,只见风棋咬着根狗尾巴草斜靠在院门框上凹造型。

“是你!”宁霜霁自然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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