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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1 / 3)

入夜后,寒青院内。

宁霜霁拉着白玦躺入一片松软的草地,陷在草木天然带有的清香中,睁眼便能望见满天闪烁碎星,仿佛回到前世在营中草垛上观星赏月的时光。

那时时刻警惕敌袭,算不得全然放松,其实如今也是。

宁霜霁双手交叠撑着头,将高束的发尾压在身下:“所以,风棋真的没坦白他的身份?”

白玦半阖着眼,放松道:“他今世毕竟是师父从小看顾到大的儿子,即使师父总训他,到底是在意的,突然让师父接受儿子换个身份,太难为他了。”

“也是,”宁霜霁附和,“更何况风棋出身冥族,生于地底,比妖族还不为人所知……”

白玦声音轻缓:“所以他打算先拖着,左右他今世是正经走过轮回之路的,人身不死,就能一直留在人界,将这短暂一生过完再回去也是可以的。”

当然,得先将不久后的天地大劫过了,方有余生可言。

宁霜霁听他语带倦意,翻身坐起去瞅他:“都告诉风家主他们你曾是主神了,他们还使唤你治家?”

白玦没说话,但唇边笑意明显,难得带了些调笑意味。

自记忆恢复后,他性子越来越温和,露出的笑也越来越多。

宁霜霁自然乐见他多笑笑,最好跟第二世儿时似的,笑得天真烂漫无忧无虑。

“不是吗?”她也跟着笑起来,用胳膊肘碰他,“那你为何这么晚才回来?”

白玦知道她好奇心一旦冒头,就喜欢追根问底,耐心回应:“要事初定,风家少不得提前做些准备,我既有大师兄的身份,向弟子们传达此事也更方便些。”

“这么早就告诉所有人,会不会徒增变故?”宁霜霁有些不放心。

白玦亦有此担忧:“所以只先让几个领头弟子知晓即可,他们心里有个准备,到时师父师祖出面号召各家时,也可在风家内部先带头做出响应。”

偌大一个世家,话事人高高在上得众人尊敬不假,却到底过于遥远,真要快速凝聚所有弟子,激发他们的斗志,还是要通过这些领头弟子不可。

做任务时,他们往往是小弟子们熟知而依赖的人,关键时刻,鼓舞士气之功非旁人可比。

况且有此安排,即使出了变故,也更容易快速稳住局面。

宁霜霁想到那爱面子又倔强的云蒙,想起封禁古官道时他有条不紊地指挥小弟子们的情景。

“云蒙也在其中吗?”

白玦:“嗯,云蒙年轻,只是缺少历练,可做事还是颇为沉稳的。”

“白玦你发现没有?”宁霜霁突然没头没尾冒出这么一句。

待白玦一脸疑惑看过来,她才接着道:“你越来越像个护犊子的大师兄了。”

白玦笑笑,却不反驳。

仔细一想,他确实是个十分偏心的人呢。

——不过最偏心的对象正在他身侧趴着,还很不自知似的打趣他“护犊子”。

趴着比躺着累,宁霜霁手有些发酸,可又很喜欢看柔和月光下的白玦,目光顺着他眉骨向下划过高挺的鼻梁直到浅红的唇,来回几次还是看不够,便没有躺回去。

许是察觉到她肆无忌惮的目光,白玦突然看过来。

宁霜霁心猛地一跳,反应过来时已匆忙别开眼。

反倒显得特别心虚似的。

于是她故作淡定重新同白玦对上视线,问道:“天地互补,一方有异则另一方必紧随其后,你和风棋商量出如何在不影响天地平衡的情况下,解决天河水与地狱火了吗?”

白玦轻闭起眼,眉心却一下下跳着。

宁霜霁了然:“之前龙脉被暗中毁去,主动权在天地门之灵,而如今则在我们手里。”

这关键便正落在她龙骨之上。

他们曾好奇书中既说脉轮“大利于清心修行”,又怎会成为助长执念丛生之力,如今倒有了解释。

龙骨毕竟不是真的龙脉,而是真身所化,死前阳气侵蚀刮骨削肉,其中痛楚自不必说,况且她心中还满含对白玦的不舍与不甘。此间种种皆化作执念深藏龙身脉轮之中,脉轮便因此成了容易受他人执念所感,为其提供庇护之力的关窍。

现在一个个脉轮清理过来,将积压其中的尘缘拨散,不仅是在清理压抑龙骨脉轮的杂念,也是她与自身龙骨重建共感的过程。

就好像在拔出落于脉轮处的一枚枚缚龙钉,待到功成,方可释放龙骨全力。

走到现在,她能明显感知到自己和地底龙骨有了不同于最初的感应。

虽然还很微弱。

当同最后一处腹轮也建立感应后,她或许就能重新控制地底真身龙骨了。

白玦慢慢睁开眼,侧躺过来看向她。

宁霜霁一笑:“探魂时记忆场景互通,你应当也知道《分魂术》一书中所记之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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