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女人天生就对这方面的事情更为敏感,还不等席青云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哪儿跑出这么大个闺女,席太太倒是先瞪起了眼:“席青云,你解释清楚,你到底干了什么对不起我和墨儿的事?!”
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
席青云只觉得人在家中坐,锅从外太空来,连忙拉住老婆的手,安抚地拍了拍,而后肃着脸看向颜时钰:“这位小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你果然不记得了。”颜时钰冷笑一声:“你们席家没有一个好东西!”
她眼里的恨意不似作伪,再加上那副言之凿凿的模样,席太太那因为儿子住院而不稳定的情绪更为激动,甩开丈夫的手就要抹泪离开。
席青云废了老大劲才将她劝住,而后眉头皱起,义正言辞道:“我不知道是谁让你编出这么好笑的故事,但我席青云洁身自好,只有一个妻子,也只有席墨一个儿子,如果你是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事坑害墨儿,那只能说明你又蠢又坏,今天的下场是你应得的。”
任谁得不到“生父”的承认,甚至完全被遗忘,心里都不会好受。更别说受亡母影响,这件事已经成为了
颜时钰的执念,看到席家夫妇相亲相爱,而自己却即将入狱,她愤怒得眼睛都快鼓出来了。
她恨不得将席家所有人剥皮拆骨却不能,只得咬牙切齿地说:“颜馨祎,我母亲叫颜馨祎。你当初去h大演讲的时候,对我母亲做了什么,真的全不记得了?”
颜馨祎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席青云非常确定自己没跟这个人有过交集,于是一字一句道:“我年轻时确实受h大校友会邀约,去那里演讲过,但从未对任何人做出任何过分之举,更不可能跟你母亲有过什么。”
“不可能!我妈亲口说过我是你的孩子,如果不是你对她做了什么,她怎么可能自毁名声?!”见他死不承认,颜时钰更加恼火。
席青云冷哼:“那你就要问她了。”
说着,他抬手招来助理:“我席青云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你一口咬定是我的女儿,那我不介意跟你去做个亲子鉴定,省得什么人都想跟我席家扯上关系。”
助理会意,连忙联系医院为他和颜时钰采样,并加急送检。
好巧不巧,这医院还是付家旗下的。所以付疏甚至比当事人更早知道结果——两人并无血缘
关系。
彼时颜时钰已经被拘,在警局里看到结果后,当即暴怒:“不可能!一定是你们作假了!你们想跟我撇清关系,做梦,我就算死也是席青云的女儿!”
处理这种人,当然不值得席青云亲自出面,他的助理冷淡地推了推眼镜,淡定地说:“冷静点颜小姐,我们这边不只做了你和席先生的亲子鉴定,还顺便帮你和颜馨祎女士做了一下,非常有意思的是,两份鉴定的结果一模一样。”
听了他的话,颜时钰的脑袋里突然一片空白,瞪大眼睛定定地望着对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和席先生以及颜馨祎女士,都没有血缘关系。”助理淡定一笑:“基于助人为乐的精神,我浅查了一下这位颜馨祎女士的过往,好巧不巧,正好看到了她和童康福利院的收养协议,其中被收养儿童一栏,正好是颜小姐你的名字。”
他一边说,一边把福利院那边的收养协议放到颜时钰面前。
颜时钰迟缓地低下头,看着协议上那熟悉的签名,哪怕母亲已经去世,她也不会忘记她的笔记。
她的内心极度崩溃,原本支撑她半
辈子的仇恨是场乌龙已经够可笑了,现在告诉连唯一的亲人都不是亲生的,她只是母亲在福利院收养的孩子……仿佛世界都崩塌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低头状若疯癫地喃喃,也不是,只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谁,然而唯一能给她准确答案的那个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目的已经达到,助理不再理会她,正要转身离开,却又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下脚步:“哦对了,我突然想起来,席先生去h大演讲的时候,确实遇见过一个叫颜馨祎的女人。”
听闻这句话,颜时钰霍然抬头,像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印证她这辈子并没有活成个笑话。
然而事实终究还是要让她失望了,只听助理继续说:“她仗着自己有点姿色,企图勾引席先生,只可惜席先生和夫人感情甚笃,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听说她还因为这事被同学嘲笑来着。”
他对颜时钰笑了笑:“这么点小事,席先生压根没当回事,我本来也已经忘了,不过现在想来,或许对颜小姐有用也说不定。”
说罢,他转身离开,将疯狂的尖叫隔绝在了门的里面。
颜时钰一边尖叫一边流泪,她以为最亲的人,其实只把她当成报复别人的工具,而她以为的充满使命感的复仇,也不过是一个插足不成而恼羞成怒的第三者的小心眼报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