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宁宣守在宁国公身边,听他翻来覆去地念着那些早就逝去多年的人。
“二郎......一定要守住......陈越关......也一定要回来......”
“四郎......莫贪功......早点回家......你娘给你们煮了胡辣汤......多喝一些......”
“大郎......沅城......我该同你一起守......”
“宁府满门忠烈......老臣......交兵权......只求......善待后人......”
......
宁宣红着眼,拿着手帕,一遍一遍替他擦掉泪水和汗水。
宁国公一生骁勇,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却四次送别自己的儿子,年逾古稀,终究还是未能安享晚年。
苍老粗糙的手执过剑、挽过弓,布满了老茧,哪怕是在塞北边关的寒冬,也总是火热的,终究还是变得冰凉,松开了唯一嫡孙女的掌心。
“爷爷......”宁宣压抑着自己哭出来。
“宁国公!”
从房中传出第一声哭,整个州府上下所有的守兵都跪下来,朝着宁国公的方向一叩首。众将士,就算没和宁国公一起上过战场,也是听过他的传奇长大的,更因宁国公亲自制定的严明军纪受益良多。
林卿华眼见宁国公逝世,悲伤和恐惧同时袭来,令她无法喘息,她无法想象,谢含秋并无任何醒来的征兆,如果谢含秋......
她从来没有如此后悔,她甚至憎恨自己,既然做不了什么,为什么要和他来升州,无故连累他一条命......都是因为自己......她情愿他从未与她相识......只要他能平安!
明明他们都是习武之人,明明他们的身体很好,为什么染病的不是自己,而是他们?而升州的百姓又做错了什么?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受这场无妄之灾......
她是所有人中最无用的一个,眼见百姓受难,无能为力,明知亲近之人受苦,无可奈何。
倘若......倘若她能有改变的力量......
他们是不是就不会,一个一个离她而去......
是宁宣第一个听见了林卿华坠落的声音,她冲过去扶起林卿华瘦弱的身体:“大夫!”
同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呼喊:“朝廷的救援来了!我们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