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书则长,无书则短。
观星诗会早早落下帷幕,没有熟悉的人前显圣。
一连几天时间,曹观棋都是保持着三点一线的生活。
醒了去天香楼喝酒,醉了回沈府睡觉。
是夜。
月色如水。
沈念君依偎在水榭的栏杆之上,手里握着一桂鱼饵香料却无心喂食。
任由细小的颗粒撒落溅起阵阵涟漪。
视线不经意间看到桌上摆放着一封朱红的拜帖,她的心绪就如池中不断扩散的波澜不易察觉,却悄然地溶解与夜色之中。
眼神落入淡淡的夜幕,投向了远方模糊的云层。
梅园内,深沉的鼾声,如同雷鸣一般,触动了她的心弦。
她知道,这份情愫是不该有的,却又无法压制那颗跳动的心。
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但那双戴在面纱之上的眼睛,却难掩内心的忐忑。
良久之后,少女似乎做出了决定。
握紧粉拳,轻轻地跺脚,低声给自己打气。
少女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娇小,此时此刻似乎又变得无比强大。
咚。
咚咚。
稳而有序,轻叩门扉。
清廋的身影在寒风中摇曳,伴随着几息咳嗽。
不一会的功夫,才听闻屋内响起一道冗长的哈欠。
“谁啊!”
“姐夫,是我。”
沈念君压低了声音,沉吟许久,咬唇道:“姐夫,念君能进去吗?”
“外面有些风大。”
宿醉的曹观棋,思绪清醒了许多。
小姨子从小体弱多病,风一吹就能吹跑了。应了一声,披了件狐裘大衣端坐在床边,弓着身子揉了揉发昏的太阳穴。
不一会儿的功夫,轻盈的脚步已到跟前。
闻见满身酒气的姐夫大人,少女的琼鼻不由得动了动,又撇见桌上冒着热气的醒酒茶。
婢女知晓曹观棋的脾气,也不知道这位姑爷什么时候睡醒。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就将醒酒茶备好,从来不会让它凉了。
“姐夫,醒醒酒。”
曹观棋纳闷地扬起脸,不知道自己这位小姨子在搞什么鬼。
但还是接过了醒酒茶,没好气地说了一句:“端茶倒水的事,用不着你来做。”
倒不是他装高冷,而是察觉到了小姨子对他有一种复杂的情愫,难以言说。
“姐夫,昨日端王府送来拜帖。”
“长乐坊天香楼要上演一出《浣纱记》。”
”粤剧名伶寒小渔还要登场献唱十三郎新编的大戏”
少女喋喋不休,不知疲倦,说到开心的地方,甚至会雀跃地起舞。
不只戏剧在大魏大放异彩,还有诸多世情小说。
大魏文人不仅热衷于看戏,还参与戏曲的创作与编排、甚至亲自上阵表演。
在这一时期,最受文人推崇的当属昆山的昆剧,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昆曲。
昆曲演出甚至能开风气之先,女子亦能外出观看,大型演出中更是不亚于后世的巨星演唱会,一呼万应,万余人齐声呐喊,场面十分壮观。
这是她为数不多,可以从缝隙中窥探外界风华的渠道之一。
沈二小姐,像是一幅静谧而又淡雅的水墨画,又像是一只金丝雀,被封建礼教紧紧锁住。
她的世界,是那样的狭小,那样的平淡。
她的活动范围,仅限于那间布置得精致而又温馨的闺房,那里有她的女红,有她的书卷,有她的寂寞和梦想。
她的日子,似乎总是在重复着相同的节奏。
阳光和煦时,她会端坐在书桌前,研读那些教导女子德行与智慧的女四书。
偶尔她会偷偷倾听丫鬟们谈论的高墙外的杂闻琐事,那是她唯一的窗口。
对于同龄少女的十五岁,正值豆蔻年华。
然而,对于沈念君来说,却是一场无声的煎熬。
姐姐忙于诗会春游,无暇顾及她的感受;父亲忙于朝政与母亲更是争执不断。
沈府,这座曾经热闹非凡的府邸,如今只剩下沈念君一人的孤独身影。
她的笑容,如同冬季梅园中盛开的墨梅,灿烂而又短暂。
丫鬟们都说,沈二小姐是多么的温文尔雅。
却无人知晓,当夜幕降临,她独自一人在闺房中,那份孤独有多么深重。
她的寂寞,如同一朵无人赏识的花,静静地在闺阁中开放。她的内心,就像是一本无人翻阅的古籍,字里行间充满了无言的哀愁。
自从曹观棋来到府上后。
慢慢的,她有了一个说话的人,一个可以不在乎身份可以跟他撒娇的人,她开始变得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