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姝大概记得裴正轩提起过,东西二厂起复是因为萧奕针对太子,手段繁多,逼得太紧,太子无奈为之。
今生的变化是因为什么?玉龙山?还是别的?
“走吧。”
姜云姝没再听下去。
她脑袋里装着太多东西,偏偏以她现在的手段和能耐,一时半会没法解决。
“姑娘好端端的怎么又叹气了?可还是为婉娘担忧?”
“事情已定,担忧又有什么用,告诉小厨房,以后每天早上给我煮一碗核桃牛乳,我要补补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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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金安。”
庄严雅致的佛堂,圣人坐在蒲团上礼佛,面容虔诚,半晌,她才放下手里的佛珠。
“是顾安啊,坐。”
萧奕道:“臣得到了一些有关舍利的线索,崤山以东,或有踪迹。”
圣人平和的面容下有了一丝裂缝,转瞬就恢复了那不怒自威的威严。
“也就只有你替朕着想,将此事放在心上。好孩子,去查查吧,此乃大功,若能寻到,朕定为你加官封爵。”
“是。”
是夜。
乌云蔽月。
婉娘勾着唇角,眼角眉梢都透着妩媚,又将一杯酒送进了太子口中,人也笑着依偎进他怀中。
圣人姿容秀美,太子容貌也不差,他笑着搂紧婉娘纤腰:“安心跟着孤,孤断然不会亏待你。”
婉娘颔首,双臂环上太子脖颈。
桌上熏香甜
腻,缕缕青烟中,一只蛊虫顺着婉娘指尖慢悠悠的爬到了太子后颈,扎头钻进了他的皮肉。
太子正情浓时,忽略了那点异样,刚欲吃美人的唇就无力倒在地上。
婉娘冷眼看着,端起桌上的酒送入口中,半晌才和婢女一起把人抬进里间。
再出来,只有婉娘一人。
里屋窸窸窣窣,很快传出交欢声,婉娘面无表情的安抚着身体里那只雀跃的母蛊。
……
“姑娘,成了。”
婢女衣衫齐整,发丝凌乱,婉娘垂了眼眸:“该怎么回禀世子,你心里应该清楚。”
想着被种入身体的那只蛊虫,婢女哆哆嗦嗦的跪下:“婢子从此只听从您一人的吩
咐!谁都不会知道与太子殿下上塌的人是婢子!”
“去吧。”
她抚着胸口。
早在他对她说出那句“委屈你帮我这最后一次”的时候,她的心就已经凉了。
喜欢,喜欢又如何?一颗真心被人利用的滋味,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尝了。
太子害她父兄,她不会放过,至于齐宸……不知今夜,他睡得可还安稳?
婉娘饮尽最后一杯酒,嗤笑出声。
烛花炸响,齐宸同样送酒入腹,桌上几道菜一口没动。
萧奕不合时宜的提醒:“婉娘已经入太子府,一切照计划进行,我要离京一段时日,你自己把握。”
“好。”齐宸握着酒杯的手缓缓收紧,沉
默了一会,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婉娘的存在无人可代替,我只能这样做。”
萧奕心里对齐宸的做法并不赞同,但他对旁人的事情不感兴趣,更不会多做评价,只淡淡道:“你的事情自己决定,一切后果,你自己承担。”
齐宸俊美的面容依旧沉着,似乎方才那句话不是出自他口中。
“顾安离京,要去何处?”
“去辽地,这段时日劳你帮我盯一个人,裴正轩。”
“好。何时启程?”
“十日左右,北镇抚司还有两个案子要结,先走了。”
“不留下陪我喝一杯?”
萧奕淡然起身,面上没有半点歉然,齐宸也早就习惯了,只对灯独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