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完了纸笔和字帖以后,霍舒耘就没有再细细挑选笔筒,墨汁和砚台了。
这几个东西,不过都是装东西的容器罢了,只要不破不漏就行。
至于外观好不好看,材质贵不贵重,这些都不在霍舒耘的考虑范围之内。
她现在是手里还有点余钱,所以能把文房四宝都给买齐。
她要是手里没银子的话,说不定压根不买砚台,直接把墨水倒到碗里,这多省钱又省事啊。
这些东西都购置齐全以后,霍舒耘就让小伙计去给她算一下总价钱。
小伙计接待了霍舒耘他们这么久,也大概看出来了。
应该就是霍舒耘旁边的那个少年,要开始念书写字了,所以霍舒耘这个大嫂,才过来给他准备这些。
“二位客官,若是启蒙初学的话,要不要买一本三字经回去?
或者千字文也可以,这些都是蒙学的必读之物。”小伙计好心的建议道。
霍舒耘摆摆手,说道:
“谢谢小哥,不过不用了,这些我都会,回去默写一遍就行了。”
听到这话,小伙计猛然瞪大双眼。
他刚才没看出来,这女子竟然也是个识字之人。
怪不得,这通身的气派就不一样呢。
他也
算是接待过不少客人了,除了那些来来往往的书生,有时候也会接待一些从乡下来的农家汉子。
许是省吃俭用,供自己儿子念书的老父亲,一进书坊的门就缩手缩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站在这里面茫然四顾,整个人都局促得很,恨不得连先迈哪只脚走路都不知道了。
但霍舒耘不一样。
她进到书坊以后,在这里面跟逛大街似的,买东西也很随意,请人帮忙介绍的时候,一点儿都不低声下气。
他的客气,是因为骨子里透出来的修养所致。
现在小伙计终于知道,霍舒耘这满满的底气是从哪里来的了,因为霍舒耘她识字呀!
连三字经都能随手默写出来,这样的女子,她能没有底气吗?
这可比大多数男子都强多了吧。
小伙子原先就觉得,霍舒耘和贺燃这对组合矛盾的很。
因为霍舒耘行事说话,都十分大方坦荡,像是见惯了大场面似的。
而贺燃却稍显小家子气,一看就能看出是家境不太富裕的人。
这二人的气质摆在一块儿,简直矛盾极了。
他之前还奇怪,为什么这二人当中,看着像是霍舒耘占据主导地位,不管什么事,都是霍舒耘说了算。
虽然以前,他也见过家中的长嫂如母,把小叔的事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但是长嫂安排的,一般都是那些琐碎的小事,还从来没有像霍舒耘这样,在人生大事上替小叔子做决定的。
现在小伙计也明白,为什么万事都是由霍舒耘做决定了。
还是那句话,因为霍舒耘厉害。
以前小伙计奉承客人,只是为了更好的做生意。
但是现在,他真心实意的对霍舒耘说道:“夫人可真是才女!”
“呵!”
“不知所谓,装模作样。”
霍舒耘笑笑,本来想说“谈不上是才女,勉强认得几个字罢了。”
这是霍舒耘准备好的谦虚之词,结果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一道不屑的声音给打断了。
对霍舒耘冷嘲的那个人,做富贵书生的打扮,穿一身锦袍,连脚下蹬的靴子面上面,都缠着金线。
这人长的也就那么回事,本来就一般般的面容,脸上还摆出一副不屑的表情,斜着眼睛看霍舒耘。
无缘无故的,突然被人嘲讽了。
霍舒耘深吸一口气,拼命的在心里面告诉自己:
“不与傻子论短长,不跟这蠢玩意儿计较,嘴长在人家身上,爱说什么就说什么。
反正没点
我的名,道我的姓,就当那傻货嘴里面说的是他亲娘老子。”
霍舒耘这倒不是忍气吞声。
主要一是因为,人家没指名道姓,霍舒耘要是贸然跳出去,说你骂我什么呢?
这不就是自动对号入座找骂吗?
二是因为在外行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种脑子有泡的玩意,你永远都预想不到,他下一秒会干些什么事。
不能以常人的逻辑来揣测他,所以看见了这种人,最好就绕道走。
他不是那种踩了你的脚,会跟你说对不起的人。
而是那种踩了你的脚,反而显你的脚,把她的脚给硌疼了,要求你道歉的人。
这种神经病必须要远离。
所以霍舒耘自己给自己做好心理疏导之后,拼命的把那股子闷气给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