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景渊想说，‘当然’可，不知道为什么，嗓子眼堵得慌，半天说不出口。
沈秋看着他紧蹙的眉头，和那张黑到便秘的脸，笑了，笑得眼底星光闪闪。
她用力深闭了一下眼睛，“薄总……”
“沈秋，别妄图离开我，至少，你说过，要重新回到我身边，继续做我的女人的！”
他说的是女人，不是情人。
若是从前，沈秋一定会欣慰若狂。
可现在，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他的女人，和他的情人，其实本质上是一样的。
都不是他最终要娶的那个女人。
“薄景渊，我们签个合约吧，为期一年，一年后，不管江可可有没有康复，我们之间的交易，都到此结束。届时，我不再是你的地下情人，而你，也不必再为江可可支付任何医疗费用。”
沈秋的语气很平淡，淡到好像，这真的只是一场再寻常不过的交易。
薄景渊却再也忍不住了，伸手，捏住她的下颚，发了狠地咬她的唇。
他像看看，吞了她的嘴，她还能不能说出这么凉薄没心肝的话来。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沈秋倍感屈辱，她红着眼推开他。
用力擦着唇瓣上的血痕，就好像那上面沾染了脏东西一般，“薄总，这里是顾家！”
“顾家又如何？沈秋，我们在什么地方没尝试过？”
薄景渊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嗜血疯狂地朝她逼近。
沈秋全身的血液气到逆流。
她没想到，他会在顾家这么羞辱她。
哪怕，这里没有其他人在，那也是她不能承受的屈辱。
她的脑海里，疯狂的塞进来过往那些不堪的记忆。
跟他在一起的那四年，他只要想，无论是何时何地，她都必须配合。
曾经，在跟客户谈合作的中途，他被人算计，有了那种需求，当场就抓着她，进了隔壁的换衣间，将她拆骨入腹。
也有在公司会议室的，总裁办公室的，户外帐篷的。
家里更是随时随地。
……
那些不堪的过往，桩桩件件都在提醒着她，她在他眼里，是多么的不堪。
沈秋赤红着一双眸，死死盯着他。
盯得他浑身不自在。
他有些后悔了，嘴唇动了动，想挽回点什么。
她却突然伸手，挽住了他的臂弯，“薄总说的是，在这一年协议之间，我依然随叫随到，薄总可还满意？满意的话，我这就打电话，让顾琛过来帮我们拟协议。”
沈秋说着，拿出手机，就要拨打顾琛的电话。
薄景渊脸色黢黑一片，按住了她的手，“你确定要拟协议？！”
他好不容易剖出真心给她，她却毫不在意？！
“薄总，您说过的，生意人的嘴骗人的鬼，唯有白纸黑字盖了章，最可靠。”
薄景渊：……
他倒是没发现，这蠢女人，竟然学会用他的话堵他了！
咬牙，拨打了顾琛的电话，“过来！顾家！”
……
两人签完协议后，沈秋拿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出了顾家。
刚出顾家，就接到了秦川打过来的电话。
“秋秋，天使基金会，可能，撑不下去了，我爸妈那边，决定撤资，薄氏集团当初承诺的注资，也迟迟不到账。加上可可现在的病情，还有你的身不由己，我们人手紧缺……而且，因为这个基金会，一再出事，害得可可成了今天这个模样，你也几次都差点出事……”
沈秋鼻尖有些发酸。
秦川还不知道，江可可现在失踪了，要是知道，他怕是会马上就把天使基金会关了。
可，基金会是他们三个人当初的梦想啊。
他们发过誓，要一起将基金会壮大，做到可以将自己所看到的，需要帮助的人，全都纳入基金会的资助当中。
“秦川，再等等好吗？资金方面，我这里还有三千万，先投入进去，人手方面，你花点钱，先雇一些，好不好？”
秦川红了眼，“秋秋，我其实也不想关掉基金会，可……薄家已经知道了，秋之渊就是你，他们……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沈秋心里咯噔一下。
她想起来，很久以前，薄景渊就知道了她是秋之渊，可那之后，他并没有刁难天使基金会。
没想到，这一天还是来了。
她不知道薄景渊是出于什么心态，非要逼停基金会，但她知道，她梦想的翅膀，再一次被薄景渊轻易折断了。
他就像是主宰一切的神一般，可以随便摧毁她的一切。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让她的眼泪，忍不住簌簌往下滚落。
“秋秋，你在听吗？”